>宋绾卿在监狱里用磨尖的牙刷柄割开自己手腕时,狱警才发现她指甲缝里全是血。
>“密码是‘烟花’。”她把纽扣塞进霍沉舟手心,“记住车祸那天的烟花……”
>探视结束三小时后,监狱传来宋绾卿自杀的死讯。
>法医掰开她紧握的拳头,里面是张染血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词——“烟花”。
>霍沉舟拆开那枚纽扣,芯片插入读取器,屏幕幽幽亮起一行字:
>“请输入密码: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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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探视室,空气像是凝固的、浑浊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腥气。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落在宋绾卿身上,像一层毫无生气的霜。她坐在那里,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囚服里,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架。三个月前那个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如刀的霍太太,如今只剩下一把嶙峋的骨头和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不堪的眼睛。她的头发被草草剪短,枯黄杂乱,露出颈侧一道狰狞的、尚未完全结痂的暗红伤疤——那是她上次用磨钝的塑料餐叉反复切割留下的痕迹。
霍沉舟在她对面坐下,动作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内里是挺括的黑色高领毛衣,与这压抑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块投入死水的、沉默而沉重的寒铁。他修长的手指随意交叠放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腕间名贵的表盘反射着刺目的白光。
“呵,”宋绾卿的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冷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霍医生纡尊降贵,是来欣赏你的战利品如何腐烂的?”她抬起眼皮,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被碾碎后残余的灰烬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还是想把我弄进你的精神病院,好慢慢折磨?”
霍沉舟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手腕上缠绕的、被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弄脏的绷带,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狱医报告,你吞过刀片。”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精准地刺向她竭力掩饰的狼狈,“又在绝食。”
“折磨?”宋绾卿猛地向前倾身,枯瘦的双手“啪”一声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灰尘簌簌飘起。她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死死盯着霍沉舟,浑浊的眼球因激动而凸出,布满血丝,“霍沉舟!我宁愿烂死在这老鼠洞里!也绝不会把自己送到你手上,让你像对待实验动物一样观察我如何崩溃!休想!”
探视室里死寂一片,只有她粗重破败的喘息声在回荡。霍沉舟的眼神依旧深不见底,像寒潭。他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却足以击碎灵魂的音量开口:“林兆远,今天凌晨,死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宋绾卿脸上那扭曲的、充满攻击性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像是没听懂,又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焦点茫然地落在霍沉舟脸上。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
“突发性心梗。”霍沉舟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在拘留所。抢救无效。”他稍稍停顿,目光锐利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尸检报告,在他血液里,检测到了微量的蓖麻毒素。”
最后四个字,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宋绾卿的神经。
“蓖…蓖麻毒素?”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毫无血色。那双深陷的眼睛里,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疯狂,只剩下溺水般的窒息感。她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抠住桌沿,指甲在劣质的金属漆面上刮出刺耳的“吱嘎”声,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得发青。“不可能……他有心脏病,是……但一直控制得很好……药……药从来没断过……”她语无伦次地低喃,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抗某种巨大的、无形的恐惧。
霍沉舟的身体微微前倾,在惨白灯光下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和你上次,试图下在念辞杯子里的毒,同源。”他盯着她骤然收缩到极致的瞳孔,一字一顿地问,“现在,告诉我,‘先生’是谁?”
“先生”两个字,像两道无形的闪电劈进宋绾卿混沌的意识。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体筛糠般抖起来,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神经质地左右张望,目光惊恐地扫过角落那个泛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又猛地收回,仿佛那是个择人而噬的怪物之眼。她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
“他……他……”她的牙齿咯咯作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兆远?他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是摆在台前的一条狗!一条替‘先生’叼骨头的狗!”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手臂的皮肉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眼中是彻骨的恐惧,“二十年前那场车祸……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撞死苏家那两个碍事的?霍沉舟,你太天真了!那只是……只是开始!是‘先生’计划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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