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长空这一喊,我顿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一下,连晋长空被带走这种震撼的事情都变得不震撼了,震撼各位领导的,变成了一个南东人带着省纪委的人,到州委常委会现场抓人。
跟别人吹牛波伊的时候,他们大致可以这样传:
震惊!正科级干部从州委抓走副厅级领导。
反转!刚刚解除双规的警察把副州长双规了。
蹊跷!被抓副州长跟抓他的警察哥弟俩都聚过。
……
这个会场的领导我基本上都认识,但是认识我的有且只有三个人。
张忠福、丁鉴、魏杰。
而我从蒲甘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来得及回南东,更别说汇报工作。自家公安的工作不做,反而跟着省纪委的人来南东抓人,你让张忠福他们怎么想?
匆忙中我只来得及瞟了一眼张忠福,我发现他那梳着大背头的脑袋红得跟萝卜一样,估计是被吓得气血上头。
不行,我得自救,千万不能让这一帮人认为是我搞的鬼,是我力主搞掉的晋长空。
领导们最恨什么,恨小人,恨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不能让他们有错觉,误会我为了舔省纪委,就出卖南东的干部。
于是我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晃了晃手中的枪。
我说,晋市长你违法不违法,组织和法律自有定论,你跟我没有半毛钱的恩和怨;至于要我放过你,那根本不可能,我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搞好抓捕工作,如果有人想反抗,那我就不客气!
我想,我的回答算是够清楚了,起码已经说明不是我要抓晋长空,而是组织命令我保护行动顺利开展而已。
我也怕,要是这个会议室的人,个个都对我起防备之心的话,那我就算有九条命、九十条命都不够他们玩。
就在我和晋长空对话的时候,何显他们已经给晋长空上了手铐,可是怎么拉都无法把晋长空拉出座位来。后来结果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还是四个人各抓一肢才把他艰难地拖了出去。
场面极其不雅观。
后来我问何显,说咋不让晋长空自己走呢,怎么四个人都抬不动他,反而要拖,这种效果是故意设计的吗?
何显无奈地告诉我说,还真不是那样。
他说,他怎么都想不到,晋长空会这么没有骨气,一见到纪检的干部大小便失禁了,而且还瘫软如泥,根本就站不起来,哪怕四个人拖都还很费力。
何显打了一个比方,说就跟拖醉汉是一样,让我自己去领会。
我跟着何显他们下楼,而常滨则去了缪有才的办公室,从会场带人走,多少有点不给南东州脸面,他得有个解释。我们下楼后将晋长空放进了特制的押送车辆,然后等何显到来。
这个时候,晋长空的意志已经完全垮掉,他就跟傻子一样,大小便失禁不说,还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
平时有多强势,此时就有多卑贱。
没过十分钟,常滨就和州纪委书记方兴光、州委秘书长肖铭一同来到,别看这俩都是州委常委,但是这一刻他们两个是绝对要服从常滨的安排的。
常滨让何显着三名队员,配合两名纪检干部将晋长空押解前往指定监视居住的地点,并让州纪委的那名副书记带着我们继续开展工作。
我这才发现,为了抓捕晋长空,组织动用的力量是相当庞大的。有一组十几名人在庐山市干部交流楼抄家,另外一组在炉山某小区晋长空女儿的家,还有一组在某高档小区他情妇的家,更有一组跑得到了青龙县他的老家。
常滨带着我们几个一个组一个组地查过去。
说实话,收获不少,但是也不如意。
交流楼这边啥都没有发现,反而搜到一个“廉政”笔记,上边记录了近十年来,晋长空主动向组织上缴的廉政资金,有六千多万之巨。
反向材料。
而在晋长空女儿家,倒是发现不少东西,几百万的现金以及一堆黄金玉器和山南土酒,但是这些还需要进行甄别,看看哪些是合法的、哪些是非法的,这一时间无法确定。而且这个时候,晋长空的老婆跳出来撒泼打滚,常滨一怒之下,也让人将她请到了一个只能按规定说话的地方。
至于在晋长空金屋藏娇的地方,收获就大得多。这里的一些东西都是可收缴的,包括那娇滴滴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入手不久的房子和轿车、几百万的存款加现金,外加一个含着奶瓶的小男孩。
“不对啊,你们反馈过来的线索不是这样。”我们抄到最后一户的时候,常滨接了一个电话。他皱眉说,老家也没有东西,难道是你们公安机关的信息有误吗?
是什么信息,常滨也没有告诉我。
不死心的常滨说,难道这个晋长空除了养小之外,就没有多的贪腐吗,就真的把钱全部交到廉政账户了吗?
常滨你不相信,可我还真有点信了。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晋长空在炉山市一手遮天、说一不二,但是这个小城市的经济体量就这么大一点,哪怕他泥沙俱下,七八千万已是丧尽天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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