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把最后一块煤塞进炉膛时,指腹被烫得红了一片。她缩着手往灶门口退,后腰忽然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笨手笨脚的。”陆峥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点训斥的硬气,可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却轻得很,粗粝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发红的皮肤,“说了让你等我回来烧火,偏不听。”
温乐瑜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沾到他军大衣上的雪粒子,凉丝丝的。“林俏说今晚要带陆野来吃饭,我想早点把炕烧暖乎。”她声音软软的,像团,“而且……我想给你留块烤红薯。”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着,映得陆峥的侧脸暖融融的。他忽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往炕边走:“下次再烫着手,看我怎么罚你。”话虽狠,脚步却放得极稳,生怕颠着她。
刚把人放在炕上,院门外就传来“哐当”一声,接着是林俏的大嗓门:“陆野你个狗东西!说了让你拎着红薯,不是让你啃!”
温乐瑜赶紧扒着窗缝看,就见林俏正揪着陆野的耳朵往里走,陆野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含糊不清地喊:“嫂子!我带了甜的!”
陆峥黑着脸出去接人,温乐瑜听见他低声训斥陆野“没规矩”,却没真动手。她偷偷笑,这对兄弟明明吵得凶,偏又护得紧——就像她和林俏,昨天还为了谁先用缝纫机吵嘴,今天就凑在一起偷偷给对方的男人塞暖宝宝。
“乐瑜快看!”林俏一掀门帘就冲过来,手里举着块花布,“我托人从县城捎的,做件新棉袄给你,粉嫩嫩的,衬你白。”她嗓门大,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掉下来几点。
温乐瑜刚要接,手腕忽然被陆峥攥住。他盯着那块花布皱眉:“颜色太浅,不耐脏。”转头对林俏说,“换块深灰的,她总往灶房钻,浅颜色不经造。”
林俏“嗤”了一声:“你懂啥?乐瑜就得穿嫩的!”说着往温乐瑜兜里塞了包水果糖,“别理他,咱偷偷做,做好了惊艳死他。”
陆野凑过来,献宝似的掏出个铁皮盒:“嫂子,我给你捡的野栗子,烤着吃甜得很。”他手背有道新划的口子,沾着点血痂,“在山上给你摘的,最大的那棵栗子树结的。”
温乐瑜赶紧拉他到炕边坐下,翻出医药箱给他包扎。陆峥不知何时烧了壶热水,默默把烫伤膏递过来,眼神在陆野的伤口上停了停,没说啥,转身去灶房翻烤红薯了。
“他就这样。”林俏凑到温乐瑜耳边咬耳朵,“嘴上硬得像石头,心里软着呢。昨天你说想吃冻梨,他半夜翻山去河里凿冰捞,回来冻得直哆嗦,还嘴硬说是顺便。”
温乐瑜的心忽然软软的。她想起原书里写的“早死结局”——那个总躲在角落哭的懦弱姑娘,最终没能熬过下乡的冬天。可现在,她的手被陆峥焐在掌心,林俏正往她碗里夹肉,陆野在灶房跟陆峥抢烤红薯,烟火气漫了满屋子,哪有半分悲剧的影子?
正暖烘烘地说着话,院门外忽然传来骂声。是隔壁的王婆子,叉着腰在院里嚷嚷:“陆家小子娶了俩狐狸精,一个懒一个野,把陆家的福气都败光了!”
温乐瑜吓得往陆峥身后缩,手指攥着他的衣角发抖。原书里这王婆子最是恶毒,总挑唆陆家老太太欺负她,最后还偷偷把她的粮票换了酒喝,害得她饿了三天。
“你骂谁呢?”林俏“噌”地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被陆野一把拉住。他难得正经,低声说:“别冲动,娘要是知道了又要骂你。”
陆峥把温乐瑜往炕里推了推,转身往外走。温乐瑜听见他沉声问王婆子:“我媳妇怎么惹你了?”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压人的气势,王婆子的骂声顿时弱了半截。
“我、我看见她偷懒不劈柴!”王婆子强撑着喊。
“她手烫了,我劈。”陆峥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林俏是我弟媳妇,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再让我听见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院门外没了声音,想来是王婆子被镇住了。温乐瑜扒着窗缝看,陆峥正弯腰捡王婆子扔在地上的石子,侧脸绷得紧紧的,指节都捏白了。
“别怕。”林俏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哄,“有陆峥在,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再说还有我呢,我一拳能把王婆子的门槛砸烂!”她说着挥了挥拳头,骨节“咔咔”响。
温乐瑜被她逗笑,心里的害怕散了大半。这时陆峥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个烤得焦黑的红薯,递到她面前:“给,你要的甜的。”他耳尖有点红,像是刚才跟人吵架耗了力气。
温乐瑜接过来,掰开一看,里面金灿灿的,甜香扑鼻。她挖了一大勺递到他嘴边,陆峥愣了一下,张嘴含住,眼神软得像化了的蜜糖。
“哥,你刚才帅呆了!”陆野啃着红薯嚷嚷,“王婆子那怂样,估计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林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上次偷挖她家白菜,给人抓着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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