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画面被精准地定格在天童觉起跳的瞬间。她将屏幕转向天童觉,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穿透了体育馆的喧嚣:
“根据您最近五场比赛、总计127次有效拦网动作的数据分析,”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落在天童觉的脸上,“您在判断对手扣球线路时,身体重心下意识右移的倾向性,平均值为15.3%。尤其在应对直线强攻时,右移幅度会进一步增大至18.7%。”
她顿了顿,看着天童觉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继续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陈述:“所以,预测您下一步的拦网重心偏移方向,并非不可能。”
数据板上,清晰的柱状图和百分比数字,如同冰冷的铁证,陈列在天童觉眼前。那15.3%的数字,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不可预测”的神秘面纱。
天童觉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戏谑,而是一种被看穿后的、混杂着惊讶、探究和一丝被冒犯的锐利光芒。他盯着晴手中的数据板,又缓缓抬起视线,重新落在晴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场边的乌野队员们,包括刚才还一脸担忧的日向,此刻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田中张大了嘴。月岛萤推眼镜的动作停在了半空,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审视。而影山飞雄,紧锁的眉头下,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微微亮了一下。
天童觉沉默了足足有三秒。然后,他忽然咧开嘴,发出一阵更加响亮、更加黏腻的笑声:“啊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15.3%?真是精准到可怕的数字呢,经理小姐!”
他的笑声在体育馆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感。笑罢,他直起身,那双浅色的瞳孔紧紧锁定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但眼底的温度却降到了冰点:“看来,今天的比赛会变得非常~非常有意思了呢。”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晴一眼,那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而危险。然后,他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像只发现了新玩具的大型猫科动物,走回了白鸟泽的阵营。
晴缓缓放下数据板,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她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些发凉,但心脏却因为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而剧烈地跳动着。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如同炮弹炸裂,猛地从发球区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影山飞雄站在发球线后,刚刚完成了一次势大力沉的跳发。排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狠狠地砸在了刚刚转身走回白鸟泽半场的天童觉脚边不到十厘米的地板上!
球速之快,力量之大,让地板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闷响,反弹的球几乎擦着天童觉的小腿飞过!
天童觉的脚步猛地顿住。
影山飞雄保持着发球后的姿势,手臂还停留在挥出的轨迹上。他微微喘着气,额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饱满的额角。他的目光越过半个球场,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射线,死死锁定在天童觉的背影上。
没有言语。
但那记精准砸在天童觉脚边的发球,那如同猛兽锁定猎物般的冰冷眼神,已经传递了最清晰、最强硬的信息——
离她远点。
一股无形的硝烟,在两位“怪物”之间,在比赛尚未正式开始的此刻,已然轰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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