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岳一脚踹飞脚边装死的王石头：
“嚎起来！缴枪滚蛋，顽抗者死！”
石头的喊声惊着了伪军。
一个伪军肝胆俱裂，武器噼里啪啦摔了一地，连滚带爬，像受惊的野狗般蹿向荒野。
跑出百十米，没等来索命的子弹，掩体后那群龟孙子才如梦初醒，纷纷探头，撒开脚丫子亡命狂奔。
“清场了！”
江岳眼珠一瞪，血丝密布，
“还他妈愣着？捡洋落！快！”
张大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扣住他肩膀：
“当心诈尸！”
“扯淡！”
江岳甩开膀子，伤口迸裂也浑然不顾，直冲向战场，
“炮楼里的鬼子眨眼就到！给老子麻利点！”
动作快如闪电！四条汉子扒下伪军棉袄，把自己裹成臃肿的棉球，寒气刺骨！
张大彪腋下夹紧歪把子机枪，弹夹插满全身，活脱脱一只人形铁刺猬。
小眼儿三条快枪甩上肩，子弹袋缠得密不透风。
石头身上塞满手榴弹，叮当作响，肩上还背着两杆快枪。
瘦猴似的江呆子，脖子上吊着两双半新皮靴，背上压着两条沉甸甸的“汉阳造”，骂骂咧咧：
“呸！十二个孬种才五杆三八大盖？这帮龟孙二鬼子也忒不中用了！”
江岳眼角余光扫过脑中那无形的“地图”，厉声催促：
“撤！快撤！石头，挂诡雷！拖住追兵！”
归途沉重，步履蹒跚。
天色擦黑，终于摸回独立团防区。
见到接应，几人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夜。
朔风卷着残雪，抽打着独立团团部。
炭盆噼啪爆响，映着李云龙那张铁青的脸。
“张大彪！给老子立正！”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李云龙一脚踹翻弹药箱，巨响震得张大彪耳膜嗡鸣。
几个警卫员脖子一缩，悄无声息退到团部角落，将那扇咯吱作响的木门关上，把刺骨寒风隔绝在外。
刚解下武装带的张大彪梗着脖子，缴获的歪把子“哐当”一声砸在泥地上：
“团长！俺们是按命令侦察！撞上二鬼子，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要处分我认！可这枪——”
“放你娘的狗屁！”
李云龙蒲扇般的大手拍得桌面山响，
“四个人侦察？能‘侦察’到十八里铺？当老子瞎？这他妈是侦察？”
屋外哨兵挺枪立正的声响突兀传来，赵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大彪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挤出句话：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闭嘴！”
李云龙围着张大彪转了两圈，眼神如刀，语气却诡异地缓和下来，
“嗬？这话听着在理儿，咋不像你张大彪的嘴憋出来的？”
吱呀——门被推开，赵刚挟着一股寒气踏入。
“老李……”
“赵政委来得正好！”
李云龙瞬间变脸，堆起笑，沾着酒渍的手指戳向墙角那堆战利品，
“瞅瞅！咱张营长能耐大破天！四个人‘侦察’，愣是给老子扛回八条步枪！外加条歪把子！”
张大彪脸涨得通红：
“赵政委！真是遭遇战！团长非说俺们私自出兵！”
赵刚看着张大彪那副滚刀肉模样，无奈扶额苦笑
——这个张大彪，把李云龙那套“变脸”功夫学了个十成十。
李云龙却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儿推门而出。
雪地里炸开他中气十足的吼声：
“炊事班！给老子把鬼子罐头热上！让这几个闯祸精吃饱喝足，给老子写检查！写深刻点！”
十几分钟后。
炊事班后院，浓郁的牛肉香气弥漫。
三只鬼子铝饭盒架在炭火上，肥肉滋滋作响，滚烫的油星四溅。
李云龙攥着半瓶烧刀子，“咚”地一声磕在桌沿，酒液激荡：
“兔崽子们！今天没给老子丢人！就冲这个，加餐！石头，说说，这仗怎么打的？”
石头脖子一缩，饶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刮民党那边哪见过这阵仗？
尤其想到营长刚被训得狗血淋头，小腿肚子就直转筋：
“团……团……团长，我……我就挂了俩诡雷……没……没干啥…”
“娘的！仗打得挺虎，舌头倒打结了？”
李云龙骂着，顺手递过半碗地瓜烧，
“边儿去！呆子，你讲！”
江岳刚要起身，被赵刚轻轻按住：
“私下聊聊，随意点。”
江岳抽出匕首，扎起一块肉放在火上，油脂滴落，火苗腾起。
他慢悠悠开口：
“刚转过山梁，就和伪军巡逻队撞了个正着……”
李云龙听说全程仅小眼儿一人开枪，眼中精光一闪，赞道：
“小眼儿！多吃点！营长没吹牛，七发子弹撂倒一队二鬼子！神！”
齐铭眯缝着小眼正要谦虚，李云龙已将江呆子烤好的肉一把塞进他嘴里：
“该赏！”
自己则美滋滋抿了口地瓜烧，慢条斯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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