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海继续扩张。黑暗被压缩,被逼退。
“你只是一段程序。”林凡说,“地球的免疫系统,自动运行的清除程序。你没有生命,你只是在‘执行’。而我……我有。”
他“站”了起来——在这个精神空间里,他重新拥有了形象。一个由光芒构成的人形,站在光之海的中央,面对那片不断退缩的黑暗。
“现在,选择吧。”林凡说,“被我驱逐,彻底消散。或者……留下来,但必须遵守我的规则。”
黑暗在翻滚,在挣扎。‘主宰’的意识在咆哮,在抵抗。但光太强了,温暖得太彻底了。对于一个从未体验过“温度”的存在来说,这种温暖既是毒药,也是……诱惑。
最终,黑暗停止了挣扎。
它开始收缩,凝聚,压缩。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变成一团深紫色的光球。光球缓缓飘向林凡,悬停在他面前。
“我选择……”‘主宰’的声音变得微弱,但清晰,“……留下。”
光球没入林凡的胸口。
剧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不是毁灭的痛,而是……融合的痛。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在强行合并。
林凡感觉到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地球形成之初的炽热,生命第一次出现在海洋中的悸动,恐龙时代的漫长黄昏,冰河期的寂静,以及……五次文明兴衰的循环。
他也感觉到‘主宰’的本质:它不是恶意的,它只是太“大”了,大到一个文明的存亡对它来说,就像人类看待蚁穴的兴衰。漠然,但不残忍。
现在,这份漠然正在被人类的感情“污染”。
“你会后悔的。”‘主宰’的最后一丝独立意识说,“有了感情,就有了弱点。有了牵挂,就有了痛苦。”
“我知道。”林凡回答,“但我宁愿痛苦地活着,也不愿漠然地‘存在’。”
融合完成。
光之海和黑暗同时消失。
林凡睁开了眼睛。
圣所地下竖井,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陈峰背靠着一根粗大的金属管道,喘着粗气。他的左臂中了一枪,子弹擦过肱动脉,血染红了半条袖子。旁边躺着三具士兵的尸体——都是被灵能光束直接命中胸口,防弹衣像纸一样被烧穿,留下焦黑的窟窿。
还活着的只剩下七个人。他们被压制在维修走道的几个掩体后,而对面的平台上,五个黑袍只倒了一个——被陈峰用手雷炸碎的。剩下四个黑袍和那个红袍干部,依然占据绝对优势。
“长官,弹药不多了!”一个士兵喊道,他的步枪弹匣只剩最后一个。
陈峰看了看自己:手枪子弹七发,步枪弹匣两个,手雷一枚。其他人情况差不多。
硬拼是死路一条。
他看向竖井中央那根粗大的灵能触须。触须还在脉动,但频率明显紊乱了——应该是上面祭坛的爆炸影响了它。而且触须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蓝色的灵能像血液一样从裂纹中渗出,在空气中蒸发成光点。
“老郑那边怎么样了?”陈峰问。按计划,老郑应该已经切断了备用电源,但现在整个竖井依然亮如白昼,显然电力系统有独立供能。
“不知道,通讯完全中断!”
就在这时,红袍干部突然抬手,制止了黑袍们的攻击。他(她?)转向竖井上方——祭坛的方向,白色的面具微微仰起,似乎在感知什么。
几秒后,红袍干部用那冰冷的电子音说:“仪式……中断了。”
黑袍们同时僵住。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从他们突然停止的动作能感觉到震惊。
“主晶体破碎,‘基石’全灭。”红袍干部继续说,“‘主宰’的意识去向不明……等等。”
他猛地转向陈峰他们藏身的方向,准确地说,是转向竖井上方某个位置。
“意识转移了……进入了那个‘钥匙’的体内。但连接不稳定,双方在争夺控制权。”
红袍干部似乎在快速思考。片刻后,他下令:“改变目标。俘虏那个‘钥匙’,带回总部。他的身体现在是‘主宰’的临时容器,价值比完成仪式更高。”
四个黑袍同时点头,开始向陈峰他们逼近。这一次,他们不再使用致命的灵能光束,而是从腰间取出一种奇怪的武器——像渔枪,但枪头是透明的晶体,内部有蓝色的液体流动。
“麻醉弹?”陈峰瞬间明白,“他们要抓活的!”
不能被俘虏。尤其是现在林凡状态不明的情况下。
“准备撤退!”陈峰低吼,“按计划C,引爆备用炸药!”
计划C是最后的撤离方案:在走道上预先埋设的遥控炸药,炸塌一段管道,阻断追击。但炸药埋设点在走道另一头,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二十多米——中间是开阔地带,没有任何掩体。
这是自杀式的冲锋。
但别无选择。
“我数到三,”陈峰说,“所有人同时冲出去,不要停,不要回头。二组负责掩护,一组跟我去引爆炸药。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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