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梁卉惊怒交加,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别紧张,小医师。”欧阳晓晓收起瓷瓶,语气平淡,“一点‘引魂香’罢了,能将她体内驳杂的毒息放大散发出去。效果拔群,就是味道差了点。”她看向黄天越,媚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现在,按我说的做。把玉露丸给她服下。然后,背好你的小情人,抱紧你的花魁朋友。待会儿,跟着我,用你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停,不要回头,更不要试图攻击那些虫子!你的任何真气波动,都只会让它们更加疯狂!”
黄天越看着气息骤然变得诡异而危险的杜莺歌,又看了看昏迷中依旧冰冷的上官燕舞,眼中怒意与冰冷交织。这“九尾狐”,是在拿莺歌当吸引火力的靶子!但他没有选择。他接过那枚碧绿的蜡丸,捏碎蜡封,将清凉的药丸小心地喂入上官燕舞口中,以内力助其化开。
很快,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意从上官燕舞体内散发出来,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红晕,悠长的气息变得稍显急促,仿佛从沉睡中短暂地苏醒了一丝生机。
“很好。”欧阳晓晓满意地点点头,她自己则取出一个小小的、如同鼻烟壶般的白玉瓶,倒出一点晶莹的粉末抹在自己鼻下和人中处。顿时,她周身那股鲜活的气息仿佛瞬间收敛了大半,变得若有若无,如同融入了这片死寂的瘴气林。
“准备。”她低喝一声,水绿色的身影微微伏低,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灵猫。
黄天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内腑的钝痛。他先将气息变得活跃的上官燕舞在背上缚得更紧,然后走到梁卉身边,沉声道:“把莺歌给我。”
梁卉看着黄天越苍白却坚毅的脸,又看了看气息诡异、散发着强烈诱惑毒息的莺歌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颤抖着松开了手。
黄天越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杜莺歌打横抱起。入手的感觉异常沉重,那滚烫与冰寒交替的体温,以及肩头毒痕散发出的、混合了引魂香的浓烈死亡气息,让他心头一紧。他必须用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则需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跟紧我!”欧阳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话音未落,她水绿色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没有选择硬闯血腐甲虫最密集的沼泽浅滩,而是猛地折向侧面,冲向沼泽边缘一片相对干燥、但枯树和嶙峋怪石更多、地势也更崎岖的区域!
几乎就在她动身的刹那!
“沙沙沙——!!!”
“嘶嘶嘶——!!!”
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整个血瘴沼边缘,那密密麻麻、如同暗红色潮水般的血腐甲虫群瞬间暴动!无数双细小却闪烁着贪婪红光的复眼齐刷刷转向了气息最“诱人”的源头——黄天越怀中的杜莺歌!
下一刻,虫潮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汇聚成一片死亡浪潮的恐怖嘶鸣,疯狂地涌了过来!暗红色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汇成一片涌动的血潮,速度快得惊人!浓重的腥风扑面而来,带着腐烂和死亡的味道!
“走!”黄天越一声低吼,抱着杜莺歌,背着上官燕舞,足下猛地发力!足尖点地,身形如同炮弹般紧跟欧阳晓晓的身影飚射而出!体内刚刚理顺一丝的冰火真气疯狂运转,灌注双腿,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剧痛从内腑和全身伤口传来,如同无数钢针攒刺,但他眼神冰冷如铁,硬生生扛住!
梁卉尖叫一声,爆发出全部的潜能,拼命迈动早已酸软不堪的双腿,死死追在黄天越身后,泪水被迎面扑来的腥风刮得向后飞洒。
前方的欧阳晓晓身法飘忽诡异到了极点,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在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枯树间穿梭。她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选择的路线曲折离奇,却总能将身后汹涌追来的虫潮稍稍拉开一丝距离。她还不时弹指,将一些细小的、带着奇异香气的粉末射向虫潮前方的地面或枯树。粉末所落之处,那些疯狂涌来的血腐甲虫便会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般,出现短暂的混乱和迟滞,发出更加焦躁的嘶鸣。
但虫潮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尤其是黄天越怀中的杜莺歌,如同黑夜中最明亮的灯塔,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无数血腐甲虫振翅飞起,如同暗红色的毒云,嗡嗡作响地扑向黄天越的后背和他怀中的杜莺歌!更有无数甲虫沿着地面、枯树,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试图将他们彻底淹没!
腥风扑鼻!恶臭灌喉!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黄天越将身法催动到极限,在崎岖的地面上纵跃腾挪,每一步落下都踏得碎石飞溅。他一只手紧紧抱着杜莺歌,将她大部分身体护在怀中,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玄冰真气凝聚指尖,化作道道肉眼难辨的冰寒细线,精准地刺向那些飞扑到近前、试图落在杜莺歌身上或自己后背的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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