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夏夜,本该是静谧而温柔的。
星光如碎银般洒落在王家大宅的琉璃瓦上,晚风拂过庭院中的古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情人的低语。府内灯火通明,下人们正忙着准备三天后少主王战的十岁生辰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庆前的喜悦与忙碌。
“快些快些!把这些灯笼都挂起来,要喜庆!”管家王福指挥着仆役,花白的胡子因笑容而翘起,“小少主可是我们王家的宝贝,这次的生辰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后厨飘来诱人的香气,那是王战最爱的桂花糕和蜜汁烤鸭的味道。几个丫鬟偷偷藏了些刚出炉的点心,准备等会儿给那个调皮的小主子送去。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安宁。
而在王家宅院深处的一间书房内,气氛却与外面的欢快格格不入。
王啸天——王家的家主,一位身材魁梧、眉宇间自带威严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夜空中的那轮皎月,眉头紧锁。他手中紧握着一枚通体漆黑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啸天,你还是放心不下吗?”一道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婉端着一杯热茶走近,她虽已为人母,却依然风姿绰约,只是此刻美丽的脸上也染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
王啸天转过身,接过妻子手中的茶盏,却没有喝。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婉儿,今晚的月色太亮了,亮得让人心慌。”他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去,“‘他们’说过,月华大盛之时,便是玉鸣之时。这枚黑龙玉最近震动得越来越频繁,我担心...”
林婉的手轻轻搭在丈夫的手臂上,柔声安慰道:“或许只是巧合。我们已经隐姓埋名十年,从北境逃到这偏远的青阳城,谁还能找到我们?战儿都快十岁了,这十年来不是一直平安无事吗?”
“但愿如此。”王啸天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依然凝重,“但我近日总是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尤其是三天后战儿的生辰,我总感觉...”
他的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小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那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眼睛大而明亮,像极了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手里还抓着一个小木剑。
“爹爹,娘亲!你们又在偷偷商量给我准备什么生辰礼物吗?”王战蹦跳着跑进来,一把抱住王啸天的大腿。
看到儿子,王啸天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大半,他弯下腰,宠溺地揉了揉王战的小脑袋:“你这小鬼头,怎么还没睡?又偷偷跑出来玩了?”
“我听到爹爹和娘亲在说话嘛。”王战笑嘻嘻地说,随即晃了晃手中的木剑,“爹爹你看,福爷爷给我新做的木剑!他说我以后一定能成为像爹爹一样强大的武者!”
王啸天接过木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多么希望儿子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平安长大,而不是踏上那条充满荆棘的修炼之路啊。
“战儿,记住爹爹的话。”王啸天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武者之路固然强大,但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小王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被父亲手中的黑色玉佩吸引:“爹爹,这个漂亮的石头能给我玩玩吗?”
“不行!”王啸天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他猛地将玉佩收起,神色严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拿出去玩!明白吗?”
王战被父亲突然的严厉吓到了,小嘴一瘪,眼眶顿时红了。
林婉连忙打圆场,将儿子搂入怀中:“好了好了,爹爹不是故意凶你的。这么晚了,战儿该睡觉了,明天再玩木剑好不好?”
她朝丈夫使了个眼色,王啸天神色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去吧,听话。”
王战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委屈,但还是乖巧地跟着母亲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眨着大眼睛问:“爹爹,生辰那天你会带我去看城外的流星雨吗?小明说他爹爹就答应带他去呢!”
王啸天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好,爹爹答应你,生辰那天一定带你去。”
“太好了!”小王战欢呼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母亲离开。
望着儿子雀跃的背影,王啸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重的忧虑。他走到窗前,再次望向那轮明月,手中的黑龙玉佩不知何时开始微微发烫。
“希望只是我多虑了...”他喃喃自语。
子时过半,青阳城陷入沉睡。
王家大宅的灯火大多已熄灭,只有守夜人的灯笼在庭院中缓缓移动,如同黑夜中孤独的萤火。
王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父亲严厉的表情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枚黑色的玉佩更是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宝贝,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他嘟囔着,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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