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
我们的崇祯皇帝开始开动他那混合了现代思维和有限历史知识的脑筋了。此言一出,袁崇焕和辽东诸将立刻屏气凝息,强压下心中的屈辱与愤慨,将全部注意力投向御座,等待着陛下的圣断,期待着能彻底粉碎诬陷的妙计。
然而,朱由检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晴天霹雳,把他们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
“不如这样,”朱由检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天衣无缝,语气都轻快了起来,“我们把元素你,下诏狱!就来个真戏假做,做得像真的一样!然后立刻放出风去,务必让那皇太极的细作探听到。”
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目瞪口呆的将领们,继续描绘他的“宏图大略”:“等皇太极确信你已下狱,定然以为我军心大乱,有机可乘!”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一脸错愕的祖大寿,“届时,你!就因为悲愤交加,对朝廷彻底失望,一怒之下带着关宁铁骑拔营而起,离开京城,往回撤!”
最后,他图穷匕见,说出了最“画龙点睛”的一笔:“然后,元素你就混在撤退的队伍里。等你们脱离了皇太极的视线,立刻悄无声息地绕到他大军背后,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个片甲不留!怎么样,朕这主意如何?是不是绝了!”
好家伙!我们的袁都督这刚平复了一下被诬陷的激荡心情,一口气还没喘匀,听着皇帝这充满“惊世智慧”和浓厚戏剧色彩的“馊”点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逆冲,差点没当场晕厥在乾清宫的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啊!此计行不得!绝对行不得!”
袁崇焕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声音带着近乎绝望的急切,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带身后的祖大寿、何可纲等人也齐刷刷跪倒一片。
“陛下!”袁崇焕痛心疾首,语速极快,“关宁军乃臣一手带出,将士们之所以用命,皆因上下一心,信臣能带他们杀敌报国!若行此计,朝廷无故锁拿主帅,军心顷刻便散,何谈‘假走’?只怕是真的一去不回了!祖将军又如何能真的‘悲愤’带兵离去?此乃自断臂膀啊!”
祖大寿也急忙叩首,粗着嗓子道:“万岁爷!末将是个粗人,带兵打仗只知道军令如山,军心似铁!这等…这等演戏的法子,末将做不来,底下的将士们也绝不会信!只怕末将刚有异动,就被当做叛军剿了!届时非但不能诱敌,反而未战先溃,京师危矣!”
何可纲也补充道,声音沉重:“陛下,大军调动,绝非儿戏。数万人的行动,如何能瞒过建虏精锐哨骑?只怕我军未及绕后,皇太极就已洞察先机,以逸待劳了!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啊?不行啊……”朱由检的语气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失落,“那……那就算了吧。”
他倒是从善如流,只是解决问题的热情被浇灭后,更大的困惑涌了上来:“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难道就真的当这封信不存在?把它烧了?”
袁崇焕、祖大寿等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彻底无视,恐留后患;严查深究,又正中国贼下怀,可能引发朝堂更大的动荡。这确实是个两难的局面,他们虽是沙场宿将,但对于这种阴险的政治构陷,一时也难以拿出万全之策。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朱由检做出了决断:“罢了!多想无益,徒乱人心!”他挥了挥手,语气变得果断,“就依最初之计,当它从未发生过!你们也都回去吧,严守防务,勿要因此事分了心神。”
“臣等遵旨!”众将心中虽仍有些忐忑,但陛下态度明确,他们也只能躬身领命,怀着复杂的心情依次退出了大殿。
殿门再次合上后,朱由检独自坐在御座上,越想越觉得憋屈。看穿了对方的诡计却只能隐忍不发,这种明明掌握了真相却不能痛快反击的感觉,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尤其对方还把他当白痴一样戏弄,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这种被人当傻子耍的不爽感,最终压倒了一切谨慎的考量。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口,压低声音唤来了始终守在外面的王承恩。
“大伴,”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你过来。”
王承恩连忙凑近,躬身倾听。
朱由检在他耳边急速地低声吩咐了几句。王承恩听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随即露出了极为难的神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劝谏什么。
“皇爷,这……这是否……”他试图委婉地表达疑虑。
“嗯?”朱由检鼻子里发出一个不满的音节。
王承恩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将所有为难都压在了心底,深深地低下头:“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办。”
尽管面露难色,但他还是将这道听起来有些“胡闹”却又透着股狠劲的旨意接了下来。他知道,陛下这是心里憋着火,非得用他自己的方式,隔空狠狠踹上一脚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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