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巅,战斗没有停止。
七枚锁龙钉如七根毒刺,深深扎入地心,黑气如蟒,不断侵蚀着华夏龙脉的起点。三十六天罡弟子以心头血浇灌地穴,鲜血与雪水混成暗红泥浆,顺着裂缝渗入地心。每过一刻,便有弟子因失血过多而昏厥,却无一人退缩。
“撑住!”玄子咬牙,再次割开手腕,鲜血喷涌,“为了师父!为了山河!”
“为了奇门!”众弟子齐吼,声震雪谷。
王道玄双掌按地,真罗盘金光与舍利珠之力交织,化作七道金链,死死锁住锁龙钉的侵蚀之势。可他脸色苍白,七窍渗血——此术极耗真炁,他已近油尽灯枯。
贞子立于风雪中,凤羽黯淡,双瞳金光微弱。她刚与宫井炎正激战,神魂受损,此刻又见长白龙脉垂死,心中悲恸如潮。
“哥……”她轻声唤道,“让我来。”
“不行!”王道玄怒喝,“你已动用凤凰真火,若再强行施法,恐伤及舍利珠本源!”
“可若不救,长白龙脉必断!”贞子眼中含泪,“我是舍利容器,更是王家血脉!今日,我愿以凤血祭龙穴,换我山河一线生机!”
不等王道玄阻止,她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金色凤血!
“以我凤血,祭我龙脉——天地共鸣,龙魂复苏!”
金血如雨,洒落七处地穴。刹那间,地心传来一声微弱的“龙吟”!金光一闪,锁龙钉的黑气竟被逼退半寸!
“有效!”五十八狂喜。
可贞子却浑身一软,单膝跪地,凤羽片片脱落。
“贞子!”五十八扑去扶住她,“别再出了!你的血……会死的!”
“死?”贞子轻笑,望向东海方向,“若宫井炎正真要杀我,我早已死了。可他没杀……说明这世间,还有情可渡。那我,为何不能为山河一搏?”
她再次咬破舌尖,凤血如泉涌出!
“贞子!住手!”王道玄怒吼,却无法分身。
此时,
“师父!让我们来!”玄子怒吼,“我们愿以三十六天罡血,共祭龙穴!死了也值了!”
“我们也来!”道纯、圆通、妙诚齐声高呼。
三十六天罡弟子齐刷刷割开手腕,鲜血如注,汇成一条血河,流入地心!
“以我之血,护我山河!”
“以我之命,守我龙脉!”
“奇门弟子,死不退缩!”
血光冲天,与贞子的凤血交融,金红二色如双龙盘旋,死死压制锁龙钉!
“轰!”
地心震动,龙吟再起!七枚锁龙钉的侵蚀之势终于停止,黑气被逼回钉身!
“成功了?!”五十八激动。
可王道玄却脸色铁青:“不……这只是暂时压制。锁龙钉已与地心龙脉共生,若不拔除,三十六天罡的血撑不过七日!且贞子凤血流失过多,若再不休养,恐伤及神魂根本!”
东海,地心秘殿。
宫井炎正盘坐于血池之中,八目赤红,周身缠绕黑气。他刚与贞子一战,本欲下死手,却在最后一刻收力,导致“情毒反噬”,经脉如被万针穿心。
“贞子……”他低语,声音竟有一丝温柔,“我恨你背叛我……可为何,看到你流血,我的心……会痛?”
他猛然怒吼:“不可能!我是阴阳人,我们是敌我阵营,已断情欲!怎会动情?!”
可就在此时,胸口“血心”突然跳动,浮现出贞子少女的身影——那是他多年前在南京大学教授日语,初见贞子时的画面:她站在樱花树下,笑着对他说:“宫井老师,今天的课真有趣呢。”
“啊——!”宫井炎正痛苦抱头,“滚开!这些记忆……都是假的!”
可画面不断闪现:贞子那时经常出没他的办公室,为他泡茶,贞子为他擦汗,贞子在他不小心受伤时哭泣……
“我……我从未真正恨过你……”他喃喃,“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回头看我一眼……”
“哈哈哈!”他忽然狂笑,“可笑!可笑啊!宫井炎正,你竟也会动情?!那我这一身修为,这一世谋划,又有何意义?!大日本帝国的事业岂是儿女情长所能破坏的...”
他双掌一合,血池沸腾,八条相柳触手再生:“既然情毒难渡,那我就毁了这情!毁了贞子!毁了这让我痛苦的一切!”
他腾空而起,直扑长白山!
长白山,血祭不息。
七日已过,三十六天罡弟子人人虚弱,面色惨白,却依旧以血浇灌地穴。贞子凤血几近枯竭,靠在五十八怀中,呼吸微弱。
“五十八……”她轻声问,“你说……宫井炎正,真的无可救药吗?”
“他害你至此,当然无可救药!断我龙脉,”五十八怒道。
“可他若真想杀我,那一战,我早已死了。”贞子闭眼,“他似乎收手了……说明他心里,还有一点善念。”
“你别妄想了?”五十八冷笑,“他是坏人,被他炼尸炼魂的无辜生灵有多少?他把要把华夏的人变成他的傀儡!他是恶魔,要侵略我们,你可不能心存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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