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襄阳世家鼎力相助,黄祖麾下的荆州再非昔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以黄祖之铁腕,其战力恐更胜刘表主政时期。
此局恰是孙澎最不愿见到的。
荆州一统迫使孙澎重布战阵。坐镇江夏的黄祖背靠全州之力,对扬州的威胁陡增。
若再欲趁袁绍南征时突袭曹操,自家后院必遭黄祖趁虚而入。
孙澎当即决断:必须即刻调整战略,再不能像先前那般倾全力对付曹贼。
许昌城内,张承亦通过扬州线报知悉荆州变局。他立刻意识到——原先的拖延之计,该改改了。
局势演变至此,曹操显然已决意抵赖刘备劫掠扬州商队的赔偿金。
如今形势已变,曹操恢复元气后,谷阳与广陵这两处通商口岸的安全恐怕难以保障。
孙权甚至能预见,若曹操再度与袁绍开战,极可能贼喊捉贼,假扮盗匪劫掠扬州商队。
既然能赖账一次,自然就能赖账百次。
但大势力间的较量,绝不能意气用事。
孙权的所有决策,都必须立足自身利益谋划。
虽说谷阳与广陵的通商口岸不再安稳,可琅琊海港已建设完成,今年重心将从内陆口岸转向海上贸易。
因此,明知荆州之事必有曹操暗中操纵,孙权权衡再三后,仍命张昭暂与曹操虚与委蛇,不表明任何实质立场。
大不了继续周旋,待袁绍南征时,看谁更有耐性。
你曹操懂得远交近攻,我孙权就玩不转么?
天下从无永恒盟友,唯有永恒利益。只要扬州开出更高价码,让黄祖反戈一击也非难事。
毕竟北方尚有袁绍这头猛虎眈眈,一旦曹操兵败,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黄祖自然心领神会。
建安六年正月,就在这般剑拔弩张中度过。
二月来临,对外备战如火如荼,境内春耕也紧锣密鼓展开。
作为扬州之主,百姓丰收才是最大政绩。
曲辕犁去年起便在扬州全境推行,这等新式农具根本无需官吏多费唇舌,每到一处只需套上耕牛实地演示。
但凡明眼人,即刻就能领会曲辕犁对耕作的革新。
孙权对曲辕犁技术毫不藏私,即便曹袁派人仿制也无妨。
在这乱世之中,多活一个百姓,未来就少一分胡虏肆虐的隐患。
孙澎野心不止于击败袁绍曹操,他要的是千万子民而非空荡山河。胜而无民,何喜之有?
春耕时节,豫章急报:交州张津年后暗调兵马,陈兵南海龙川。此地北距扬州界不过二百里,越过边界便是豫章辖境。孙澎恍见天罗地网正悄然收拢。
这消息反叫他血脉贲张。正愁无由征讨交州,张津竟主动越界屯兵。不教其重蹈刘表覆辙,孙字倒着写!须知张津对交州掌控尚不及当年刘表——实权在交趾太守士燮手中。
士氏掌控苍梧、郁林、交趾、九真四郡,自太守至小吏,三成皆其族亲。张津欲效刘表以战养势,却不知在孙澎眼中,这般首鼠两端迟早要付出血的代价。
许昌司空府内,曹操瘫坐如泥。卞夫人纤指揉按其太阳穴,舒缓连日头痛。开春以来,这位枭雄罕见地舒展眉头——对扬州布局渐显成效。然二月已至,北防袁绍卷土重来的重担,仍如利剑高悬。
江南的孙澎接 ** 动攻势,打乱了曹操的战略部署。这个新上任的扬州牧绝非等闲之辈,曹操深知不能掉以轻心。
但凡小觑孙澎的人,最终都尝到了苦果。荆州方面,曹操对黄祖也保持着警惕。虽然通过蔡瑁的关系与荆州达成协议,暂时维系着表面合作。
但黄祖的强硬作风人尽皆知,刘表经营多年都没能让他臣服。谁也不敢保证这份盟约能维持多久。
外部局势严峻,内部也问题重重。汉室旧臣时常给曹操制造麻烦,更棘手的是紧张的粮食供应,令他忧心忡忡。
最新从扬州获得的曲辕犁虽是珍宝,可惜春播在即,难以全面推广。想到孙澎治下已广泛应用这项新技术,曹操愈发感到压力。
正靠在榻上享受卞夫人按摩时,满宠突然来报:司空,张承递交辞呈请求返回扬州,是否放行?
曹操瞬间直起身子:张承要走?
这意味着谈判破裂?还是大战在即?
要不要扣下问个明白?
思虑再三,曹操决定召集谋士共商。
很快,郭嘉等人齐聚司空府。郭嘉刚服完五石散,面色潮红,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奉孝,说说你对张承请辞的看法。曹操开门见山。
曹操作证郭嘉服用五石散后思路更敏捷。他早年亲身体验过此物,虽一时神清气爽,次日却头痛难忍,从此不敢再碰。
郭嘉自称自幼服用,若有害早该丧命。曹操无从反驳,只得由他。此刻药效发作的郭嘉反应极快,立即提出关键:需先查明张承此行真实意图。他突然求去,是否意味着目的已达?若不弄清这点,便无法解读其行为深意。
曹操深以为然,转而征询荀攸意见。荀攸分析道:表面为孙澎讨债,实则另有玄机。张承未达成协议便欲离去,显见谈判本非其真正目的。孙澎派他来,实为向天下昭示扬州立场——既保持与我们的联系,又彰显其与明公分庭抗礼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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