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出那封语焉不详的学术邮件后,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苏清漪的邮箱里收到了林星遥的回复。
内容依旧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明日下午两点,市图书馆三楼,人文社科阅览区,东侧靠窗位置。”
没有寒暄,没有疑问,只有一个清晰的时间地点。
这符合她对一个常年在野外活动、警惕性极高的摄影师的想象。
“她同意了。”苏清漪立刻通过加密通讯器通知了孙砚和陆深,“但地点选在图书馆,公共场合,人流可控,视野开阔,是个很专业的选择。”
“符合她的人物画像。”陆深的声音传来,“我会提前到场进行外围布控,确保会面安全。你们正常接触。”
次日下午一点五十分,孙砚和苏清漪提前抵达市图书馆。
三楼的人文阅览区安静而肃穆,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下,在布满尘埃的古籍书脊上跳跃。
东侧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简约户外夹克、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孩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厚重图册,手边是一台高性能笔记本电脑。
她看起来比论坛头像上更加清秀,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野性与警觉。
当孙砚和苏清漪走近时,她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两人,带着审视的意味。
“林星遥女士?”苏清漪低声确认。
“苏教授,孙先生。”林星遥点头,声音很轻,却清晰有力,“请坐。”
她没有起身握手,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离开的姿态。
“感谢你的信任。”苏清漪坐下,开门见山,“我们长话短说。你照片中的符号,”她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出了那个“天枢”符号的简略轮廓,“与我们研究的文物,以及近期一些非正常事件中的关键物品,完全一致。”
林星遥的眼神锐利起来:“证明。”
孙砚深吸一口气,从特制的手提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面战国青铜镜。
当古朴的镜身暴露在空气中,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镜背上,那些复杂的纹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流淌着微光。
林星遥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前倾,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镜背的核心符号上,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她迅速操作笔记本电脑,调出她拍摄的那张原始照片,将翅膀下的发光符号放大到极致。
无需言语,两个跨越了时空的符号,在图书馆静谧的阳光里,完成了无声的共鸣与互证。
“我研究了五年,第一次见到…实物的印证。”
林星遥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她看向孙砚和苏清漪的眼神,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认同。
“这是我父亲失踪前留下的笔记。”她将电脑屏幕转向两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观测记录、手绘的星图、以及关于“能量峰值”、“空间褶皱”等概念的推测。
“他一生都在研究昆仑文化,坚信《山海经》记载的是真实历史。”林星遥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父亲的研究笔记扫描件,“失踪前,他发给我最后一封邮件,只有这个符号和一句话:‘星遥,如果我回不来,继续我的研究’。”
她放大笔记中的一页,上面绘制着复杂的星象图和地形图:“父亲认为,昆仑不是单一的山峰,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概念。在特定时间和地点,我们的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会产生交集。”
孙砚激动地取出平板电脑,展示青铜镜背面的地图:“您看,镜子上的地图与您父亲绘制的这张图有多处重合。”
林星遥对比着两张图,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山谷…父亲笔记中特别标注了这个地方,称之为‘天门谷’。他认为这里是通道最可能开启的位置。”
她调出无人机拍摄的该区域高清影像和地形扫描数据:“我每年都会去那里拍摄,记录不同季节、不同时间的变化。数据显示,该地区的电磁场强度有规律地波动,特别是在春秋分和冬夏至这些关键时间点。”
苏清漪仔细研究着数据:“这与守脉人传承中的记载一致。屏障的强度会随天体运行而变化。”
“守脉人?”林星遥好奇地问。
“一个古老的传承,负责监视和维护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苏清漪简略解释,“现在看来,屏障正在被人为削弱,导致了一系列异常现象。”
孙砚指着青铜镜上的星象符号:“根据这些符号计算,下一次屏障最薄弱的时刻是三天后的夏至日黄昏。”
林星遥迅速在电脑上输入数据,调出一个模拟程序:“没错,我的模型也预测到那时会有一个能量峰值。如果通道真的存在,那将是最可能开启的时刻。”
“林远征教授的理论,与守脉人的部分记载不谋而合。”苏清漪郑重地说,“我们认为,他可能触及了‘天门’的秘密。”
“天门…”林星遥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复杂,“我父亲最后一封邮件里,也提到了这个词。他说…‘门要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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