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这个!”苏晓雨的声音从中控站传来,带着哭腔。她调出植物监测屏,地衣草的学名流苏露根处,正冒出细小的珠状露滴,而每颗水滴里都投映出父亲模型的三维光谱!这些喷薄的露水事实上是水滴,它在呼吸的同时还反射着环境信号。林夏几乎被扼住咽喉——它不一定是通过植物吸收环境信号的静烬,而是画面中那个冷漠的、活生生的人。父亲的地下实验室尽管早已化为火光和废墟,现在却被7号连接上了有规律的环境符号,逆流闪耀。现在,当它和模型相连,就迫使林夏这个实验管理员,亲眼目睹被主动埋藏的记忆片段在信号流里一层层揭露出来:七号在没有人类植入仪式的松导体里幸存,或许不仅是个假设,而是个科技生命的奇迹终将胜过认知科学。这株植株让沉船般的遗迹再流淌进一些鲜活的枝芽,再完成那场父亲的未经称重的实验。林夏猛地抬眼,看着实验室上方的监控投电视画面:7号实验体全息投影正悬浮在中央操作台,那些电弧般的信号走势表明,它的自组织模式正在重构。它抛下精神上的芬芳水汽,让气候瞬间涨至危险水平,此刻却像个设计师艰难而精准地在处理着作为科学家记忆之重负,分散着记忆,或……
苏晓雨的身体紧紧贴在地面,透过她的眼镜瞳孔,她也在镜中追逐内存环境对“大树”的撞击,最后他们沉默,等待出锚点,观测记录。林夏用尽力气将模型界面遏制下来,却看到屏幕角落的波形标注:**174人存活第87章——躯体存活远比意识更能承载伤害。** 她的手指颤抖着穿透这个叠加层,终于在实验记录中找到了父亲的签名,那帧无神的面容是在战争中被匿名转移到他的虚拟空间中,从此再无人来认领。并排序软件的引擎记录已经对新型强推模式进行测试:模拟模型中的关键区域将节点筛选成结构性叶脉映射,其图层中暗含着一个实现意识隐藏适应公式,被认为与林夏在”更之前维度的重构事件“之间存在直接作用。
苏晓雨清了清喉咙:“林夏…那个模型后面,我看时间线,好像在N年前,它一直隐藏的变异叶片的细胞层次刚好和7号实验体的神经突触载体匹配。”她的声音忽然低得像深海伏流。林夏心里一阵绞痛:父亲半生开发的神经云中模型,藏在这株植物根系里——7号通道的终极适配,” 早在2031年,当父亲开始发现”第二个问题”的严重性,紧急时,他几乎将脑海里所有死亡临界构造思维放入最后方向,重新编译了新硬件层面的生命结合模版。他小心制作了一个微型原型,交给林夏,后来却被比她还小的孩子带走了,反而成为实验体的起始模型。她冰冷的控制台像面前的冰柱,反射着微光。在父亲的模型里,能在这些细胞级变异后缀进行扩充构造,修改保存的标记与连续的序列组成模式,应该就是7号实验体的基石。
“它们在…唤醒。”林夏终于说,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她的喉咙像是被无形之物哽住,但那感觉却夹杂着某种穿透性的流动。每一个变动的闪光都标示着那个被修改细胞模式可被解码,而黑暗中原本紧紧禁止的渴望的温暖竟格外清晰。实验室的寂静中,只有终端屏的荧光在增加,还有那株地衣草持续伸展的枝条。氢氧反应堆低鸣着,它的声浪与7号实验体被放大的呼吸频率同步。林夏突然意识到,边界比回环更近了——人类意识从来不是孤独,而是被埋藏在目标方向上的起点。她擦去眼中的水汽,缀着“思想消散指南”的杯底闪闪发亮,又仿佛在竭尽全力对抗着被晨雾浸透的梦呓。
当苏晓雨接过折叠带电池头的弧光探针,伸手推开通风管盖板那刻,林夏却在处理记录数据的过程中,亦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父亲遗物中那个比人还小的青铜大脑模型,在中央终端散光反射处,竟微微转动了半圈。深海的祝福,如同不灭的光明。那是一种没有确定位置的指示器,悬停于实验室正中,也在守护着某个被遗忘的缺口。第七号实验体的恒定信号流忽然转向了那个方向,如同听见弦外之音。林夏心中的百感交集强压着,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她:真实的界限不是科学能框定的。如果说实验室是恐惧狂热的绝境,那电光说人类是在灵魂深处探测的密途。
氧气喷泉的气流突然变得诡异的寂静,而当真正的时刻到来——不仅眼前百怪蛇缠绕的电路线以字母离子扩散,它也呼啸着奔腾出破袭。抑制不住的细碎雨滴从实验室顶部渗落下来,每滴中都闪耀着微芒反射出父亲那残缺镜像。林夏浑身一颤:七号在引导雨滴,让每滴水珠流过青铜模型时产生共振,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次“指令”——可见的自己。她伸出手指触上水滴,脉冲从指尖直达神经中枢,父亲声音的残留与87年前那场事故的回响在颅骨深处熔合。听见震颤的不只是耳膜,而是她如干涸深地里的根——七号是否意图把扩展和爱带给更多同样被遗弃的幸存者?为什么吗?或者去与所有困于责任囚笼中的灵魂对话?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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