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豁然开朗。为何阻力如此之大,范围如此之广?为何手段如此精准狠辣,直击要害?原来并非他在江宁府无意中得罪了哪位权贵,而是远在京城的二房舅父,为了替妹妹萧柳氏和外甥萧景禹出头,亲自下场了!动用官场人脉,施加压力,要将他这刚刚冒头的“孽障”彻底摁死!
“好一个吏部清吏司郎中!”萧景珩冷笑,笑声中却无半分温度,“好一个‘为国选材’的柳大人!竟将朝廷赋予的权柄,用作这般龌龊的私斗!真是玷污官箴!”
愤怒如岩浆般在胸中翻涌,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冷静所覆盖。萧景珩意识到,眼前的困境已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或书院倾轧,而是上升到了官场倾轧与权力碾压的层面。对手的身份和能量,远超他之前的任何敌人。
“东家,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陈启听闻真相,又是愤怒又是心惊,“对方是京官,位高权重,我们……我们如何能与之力抗?”
萧安也面露忧色:“公子,柳元培在吏部任职,掌管官员考绩铨选之权,各地官员多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他若铁了心要为难我们,只怕……我们很难找到破局之法。”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萧景珩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不语。压力如山般袭来,但他脊梁依旧挺直。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一旦示弱,对方只会变本加厉,直至将他彻底吞噬。
“柳元培虽势大,却也并非一手遮天。”萧景珩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其一,他此举乃公器私用,若真闹将开来,于他官声有碍,他必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其二,江宁府也并非铁板一块,总有不愿完全屈从于京官压力的官员。其三……”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启与萧安:“他越是如此打压,越是证明他心中忌惮。他怕我崛起,怕我拥有足够的财势与声名,怕我终有一日会威胁到他们柳家与二房在萧家的地位!这恰恰说明,我们的路走对了!”
“那我们……”陈启似乎被他的冷静感染,情绪稍定。
“商行扩张暂缓。”萧景珩果断下令,“苏杭不行,便转向其他稍远的、或许柳元培影响力稍弱的州府,如扬州、镇江,甚至更南些的湖州、嘉兴,试探一下。陈叔,你亲自去办,低调行事,哪怕规模小些,也要先打通一条出路。”
“本地供应,”他继续道,“尽力安抚现有供应商,若实在无法挽回,便不惜成本,派人直接去产地收购,或寻找更偏远但可靠的货源。短期内利润受损无妨,首要维持商行基本运转与信誉。”
“至于官府那边……”萧景珩沉吟片刻,“暂时不宜硬碰。萧安,你继续留意府衙与学政衙门的动向,尤其是与柳元培有关的任何消息。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些并非真心依附柳元培的官吏身上,找到些许突破口。”
“是,东家!”陈启与萧安齐声应道,心中虽仍沉重,却因有了明确的方向而安定不少。
安排完毕,萧景珩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他推开窗户,带着雨气的凉风涌入,吹散了室内的闷热。他远眺着京城的方向,目光仿佛要穿透无尽的黑夜。
“柳元培……萧柳氏……”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你们以为凭借官威权势,便能将我扼杀于萌芽之中吗?”
“未免太小瞧我萧景珩了。”
“官场倾轧,权力博弈……既然你们将战场扩大至此,那我便奉陪到底。”
一抹锐利的光芒自他眼底深处闪过,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反而愈发沉静决绝的斗志。他深知,从此以后,他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书院内的明争暗斗,还有来自京城官场的无形黑手。
但这并未让他感到恐惧,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更强的韧性。
“且看吧,”萧景珩轻声呢喃,仿佛立下誓言,“看最终是你这吏部郎中的官威厉害,还是我这白丁书生的意志更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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