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决意出兵的圣旨,如一道惊雷划破朝堂的沉寂,自太和殿传出后,迅速席卷整个京城,让庞大帝国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隆隆运转之声彻夜不息。
兵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彻夜洞开,院内灯火通明如白昼,数十盏高悬的宫灯将庭院照得纤毫毕现。大堂之内,案牍堆积如山,卷宗铺满了整张长条案几,几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侍郎、郎中围坐案前,手中毛笔疾走如飞,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点点墨迹。“唰唰” 的书写声、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偶尔的低声商议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紧张而急促的战歌。一道道军令文书拟定完毕,由主事官员仔细核对无误后,递至兵部尚书案前。尚书大人鬓角已染霜华,却毫无倦意,目光如炬地审阅着每一份文书,确认无误后,亲手拿起硕大的兵部大印,在文书末尾重重盖下,朱红色的印泥清晰醒目。随后,文书再由内侍官捧着,送入内廷加盖皇帝玺印。
玺印落定,文书即刻封入特制的牛皮信封,贴上 “八百里加急” 的火漆封条。等候在门外的快马信使早已整装待发,他们身着紧身劲装,腰间挎着弯刀,胯下骏马喷着响鼻,焦躁地踏着蹄子。接过文书的瞬间,信使们翻身跃上马背,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划破夜空,策马疾驰而出,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火星,朝着京畿大营及周边各镇的方向狂奔而去。夜色中,一行行信使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将帝国的征战号令送往四方。
与此同时,户部与工部的衙署亦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在萧景珩的统筹调度下,两部官员各司其职,忙得脚不沾地,连片刻喘息的功夫都没有。户部粮仓内,一排排高大的粮仓鳞次栉比,仓门大开,弥漫着浓郁的谷物香气。官员们手持账本,亲自登梯入仓,清点粳米、麦麸、小米等粮食的存量,每一笔数目都要反复核对三次,确保分毫不差。账房先生们手指在算盘上翻飞,口中念念有词,将统计好的数目一一记录在案,厚厚的账本很快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工部的军械库则是另一番景象,甲胄、弩箭、刀枪、投石机零件、攻城锤等器械分门别类堆放整齐,寒光闪闪。工匠们正在连夜检修兵器,磨刀石摩擦刀刃的 “霍霍” 声、铁器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不绝于耳。负责征调民夫的官员则穿梭于京郊各县,张贴告示,登记壮丁名册,协调车马运力,确保粮草军械能按时启运。萧景珩每日往返于三部衙署之间,亲自督查各项事务,他身着干练的常服,步履匆匆,眼神锐利如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遇到推诿扯皮的官员,他当即严词斥责,拿出陛下亲赐的督办令牌,吓得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日后,京郊北麓大营,旌旗招展,猎猎作响。数万面红色、黄色的军旗在秋风中舒展,上面绣着 “大靖”“北征”“镇国” 等字样,远远望去,如一片色彩绚烂的海洋。三万京营精锐将士已集结完毕,排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鲜明,映照着秋日的晨光,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士兵们手持刀枪,枪尖如林,刀刃如霜,肃杀之气直冲云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血的味道。军营四周,战鼓整齐排列,鼓手们身着短打,紧握鼓槌,蓄势待发。
点将台上,元景帝身着明黄色龙袍,腰束玉带,头戴十二旒冕冠,神情威严,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与百官。文武百官分列台两侧,文官身着各色朝服,武将则身披铠甲,皆面色肃穆,大气不敢喘。萧景珩身着紫色锦袍,朝服上绣着精致的仙鹤纹样,立于文官首位,身姿挺拔,面色沉静,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内侍官手持檄文,高声宣读,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大营,“匈奴左贤王背信弃义,侵扰北疆,屠戮百姓,焚毁城池,罪不容诛!朕决意兴师北伐,驱除胡虏,收复失地,以安天下!今颁下檄文,昭示天下,凡我大靖将士,当奋勇争先,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凡我大靖子民,当同心同德,支援前线,共赴国难!钦此!”
檄文宣读完毕,台下将士齐声高呼:“杀敌报国!共赴国难!” 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连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微微震颤。
随后,兵部尚书出列,手持第二道圣旨,高声宣布主帅人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命,镇北将军、武安伯李敢为北征行军大总管,统率京营及诸道援军,克日北上,痛击匈奴,收复失地!钦此!”
李敢应声出列,他年约五旬,身材魁梧挺拔,如同铁塔一般,面容刚毅,额头上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那是常年征战留下的印记。他身披玄铁铠甲,肩背虎头披风,腰间挎着一把祖传的宝剑,迈步时铠甲碰撞发出 “铿锵” 声响,气势逼人。他是军中宿将,更是先帝时期便战功赫赫的猛将,由慕容皓一手提拔起来,素以勇猛善战、治军严明着称,在军中威望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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