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一愣:“我?”
“你是第一个尝出火土变化的人,也是唯一能闻出土味差别的。这活儿,非你不可。”
王铁柱插嘴:“那我干啥?总不能光搬筐吧?”
“你负责运输调度。”李慕白掏出一张旧报纸,摊在田埂上,用石子压住四角,“从明天起,你列个表:谁哪天送,走哪条路,几点进城,几点返程。再算算损耗,路上要是坏了菜,得提前补。”
王铁柱盯着报纸,忽然咧嘴:“你还真打算干啊?”
“不然呢?”李慕白拿起一根树枝,在报纸上画了个方框,“这是超市。这是咱们的菜筐。这是板车。”他顿了顿,在板车后面画了个圆轮,“这得换胶轮的。”
苏婉清看着那圆轮,忽然说:“包装也得改。”
“怎么改?”
“现在的纸太薄,经不起磕碰。得换厚纸,加衬布,最好再压一层油蜡,防潮。”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布,“我试了,用蜂蜡浸过,既透气又防湿。”
李慕白接过布,摸了摸:“这成本不低。”
“但值得。”苏婉清语气坚定,“咱们不是去卖菜,是去立牌子。第一筐菜要是烂了,人家连看都不会再看第二眼。”
王铁柱叹气:“你们一个想品牌,一个想包装,一个想胶轮车……合着就我光想怎么不半夜起床?”
“你负责的是命脉。”李慕白收起报纸,“菜能不能准时到,全靠你调度。晚了,人家超市开门没货;早了,人家还没开秤。你不是搬筐的,是咱们的‘时间官’。”
“官?”王铁柱瞪眼,“我连字都认不全,当啥官?”
“不识字也能当官。”苏婉清笑,“你不是能数黄瓜吗?一根、两根、三根……数得比谁都准。”
李慕白也笑:“要不咋说你是‘铁柱’?扛得住事。”
王铁柱被两人一逗,脸涨得通红,最后憋出一句:“行!我干!但有个条件——第一筐进城的菜,得让我媳妇尝第一口。”
“成交。”李慕白伸出手。
王铁柱拍上去,苏婉清也把手搭上来。
三只手叠在一起,泥点子沾了彼此。
傍晚,李慕白坐在油灯下,把那张旧报纸铺在桌上。他用铅笔在背面列了三栏:产能、包装、配送。
第一栏下写:“灵田轮作+大田改良=日供三百斤,三月内可扩至五百斤。”
第二栏下写:“苏婉清监制,蜂蜡衬布,火焰篆字,编号可溯。”
第三栏下写:“王铁柱调度,胶轮车替换板车,每日五点出发,九点前到市。”
他在纸角画了个方框,标上“超市入口”,又在门口画了辆板车,车轮是实心的。他盯着那轮子,皱了皱眉,拿起笔,把实心轮改成空心的,还加了根辐条。
他自言自语:“板车不行,得换胶轮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铁柱探头:“你还没睡?”
“刚列完计划。”
“我睡不着。”王铁柱搓着手,“我媳妇说明天想吃窑火菜,我寻思……能不能先给她送一筐?”
“现在?”
“对,现在。”王铁柱咧嘴,“我推板车去,就当试跑一趟。”
李慕白抬头:“路黑,菜会颠坏。”
“我慢点。”王铁柱坚持,“就当是……为将来练兵。”
李慕白想了想,点头:“行。但别用板车。”
“那用啥?”
“用赵老汉那辆旧胶轮车。车轴我昨天刚上过油。”
王铁柱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转身要走,李慕白又喊住他:“等等。”
“咋了?”
“带上记录卡。”李慕白递过一张小纸片,“写上种植户、火土比例、采摘时间。贴在筐底。”
王铁柱接过,一脸疑惑:“送给我媳妇也用得着?”
“第一筐进城的菜,不管去哪,都得有记录。”李慕白认真道,“这是规矩。”
王铁柱挠头:“可这车是去我家,不是去县城。”
“但方向是对的。”李慕白笑了,“早晚的事。”
王铁柱半懂不懂地点头,扛起筐就走。李慕白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推着胶轮车晃晃悠悠上了坡,车轮在月光下转得还算顺溜。
苏婉清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块蜂蜡布。
“你觉得他能成吗?”她问。
“能。”李慕白答得干脆,“他推的不是一筐菜,是咱们的第一步。”
苏婉清低头看着布,忽然说:“我明天把包装样稿重画一遍。”
“怎么?”
“原来的字太小。”她抬头,“得让人从十步外就看得清——窑火鲜。”
李慕白笑了:“那就画大点。”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我在布角绣了个小火印,藏在缝里。万一以后……有人仿冒,咱们能认出来。”
李慕白看着她背影,没说话。
他知道,有些事,已经没法再缩回村里了。
第二天清晨,李慕白刚推开院门,就见王铁柱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张记录卡,脸色发青。
“咋了?”李慕白问。
“车……车轮……”王铁柱声音发抖,“辐条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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