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气得直跳脚：“这不就是冲咱们来的吗？还‘某企业’，谁不知道就咱们一个种黄金西红柿的？”
“人家怕被告，所以留个‘某’字。”李慕白冷笑，“挺讲究，犯罪都讲程序正义了。”
正说着，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提着相机走过来，对着那横幅拍照。其中一个问王铁柱：“你们是青山村的吧？听说你们的菜被举报了，能说说吗？”
王铁柱刚要开口，李慕白一把拉住他，笑呵呵地说：“当然能说——我们举报隔壁摊位恶意诽谤，证据齐全，下午就去工商局立案。”
记者一愣：“你们不回应农药残留的事？”
“回应？”李慕白从筐里拿出一个西红柿，“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去检测机构，现场抽样，全程录像。如果真有问题，我当场跪下喊赵天雄爸爸。”
记者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回应方式……挺新鲜。”
“我们青山村不玩虚的。”李慕白把西红柿塞给记者，“拿去吃，吃出问题，我负责给你换胃。”
记者走后，王铁柱啧啧称奇：“你这嘴皮子，比咱村喇叭还响。”
“嘴皮子再响，也得靠实锤。”李慕白望着隔壁摊位那张大字报，低声说，“他们想用舆论压我，我就用事实砸他们脸。”
回仓储区的路上，李慕白接到苏婉清电话：“三道菜的食材都备好了，标签也打好了，就等检测结果出来。”
“好。”李慕白说，“记住，菜要做得漂亮，红是红，黄是黄，让人一看就觉得能吃。”
“放心吧，”苏婉清笑，“我可是准备拿‘西红柿厨艺大赛’冠军的。”
挂了电话，李慕白抬头看了看天。省城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被谁用抹布擦过两下，没擦干净。
王铁柱问：“你说他们下一步还能出啥招？”
“无非是堵路、砸场、买通评委。”李慕白耸耸肩，“来多少我接多少，反正咱们的菜没毛病，他们越闹，咱们越亮堂。”
“可万一检测机构真被收买了呢？”
“那就换个地方查。”李慕白拍拍口袋，“我这儿还有一份备用申请，直接递到省质检局门口，让他们当众开箱验货。大不了我把一筐西红柿抱在怀里，跪在大门前说——‘求您查查，别让坏人毁了好菜’。”
王铁柱哈哈大笑：“那你这形象，比展台还吸睛。”
“形象不形象不重要。”李慕白站定，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农博会主馆，“重要的是，老百姓得知道，啥叫真东西。”
夜色渐浓，风里飘来一句闲谈：“那黄金西红柿，真敢吃吗？”
李慕白没回头，只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张被体温焐热的检测申请表。
他转身对王铁柱说：“明天一早，你去市场买二十个生鸡蛋。”
“干啥？”
“煮了，分给展位周围的小孩。”李慕白笑，“咱的西红柿配鸡蛋，营养翻倍，谣言见了都得绕道走。”
王铁柱挠头：“这招……也太接地气了吧？”
“最土的招，往往最管用。”李慕白望着主馆门口那串红灯笼，突然说，“你去的时候，顺便买包糖精。”
“啊？咱们不是反对添加剂吗？”
“给隔壁摊位留个‘惊喜’。”李慕白眨眨眼，“就说是我们落下的，让他们也尝尝‘科技与狠活’的滋味。”
王铁柱愣了三秒，然后憋着笑点头：“得令，李大帅。”
李慕白刚要走，手机响了。是赵二根。
“李同志，我刚听说，赵天雄今天早上去了‘绿盾’检测中心，提了两个保温箱，说是‘关键样本’，要加急出报告。”
“哦？”李慕白轻笑，“他这么急着给咱们定罪，那咱们更得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清白’。”
他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天。
云缝里漏出半颗星，闪了一下，又没了。
李慕白摸出申请表，指尖划过“送检人”那一栏，自己的名字写得工工整整。
他低声说：“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反正咱有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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