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PS定位点稳稳停在“省城农博会仓储区”那个小红标上,时间显示14:27,一分不差。李慕白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扭头对王铁柱说:“车到了,人没少,菜没坏,赵二根这回没把咱们的命根子当萝卜扔半道,算他祖上积德。”
王铁柱咧嘴:“那车看着破,跑起来倒像头倔驴,拉屎都不带停的。”
“驴再倔也得有人牵。”李慕白拍了拍他的肩,“走,进城收菜,顺便听听风声。”
两人赶到仓储区,赵二根正指挥搬运工卸货,额头上全是汗,见了李慕白直挥手:“李同志!货全在这儿,温度恒定,一筐没动,连筐底的软布都没歪!”
李慕白弯腰掀开一筐盖布,金灿灿的西红柿码得整整齐齐,果皮油亮,没一点磕碰。他顺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酸甜汁水直冲脑门。
“行啊,”他嚼着说,“这车要是再跑十年,我给你挂个‘功勋运输号’的牌子。”
赵二根乐得直搓手:“那敢情好,我以后拉粪都觉得自己拉的是金坷垃。”
正说着,旁边一个本地搬运工蹲在地上抽烟,突然嘀咕一句:“这金不溜秋的玩意儿,真能吃?我听人说,打的药都能把人麻倒。”
李慕白耳朵一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把咬了一半的西红柿递过去:“要不您尝尝?麻不麻,一咬就知道。”
那人慌忙摆手:“我、我血糖高,不吃甜的。”
李慕白笑笑,把果子塞进自己嘴里,咔哧咔哧嚼完,顺手把果核吐到对方鞋面上。
王铁柱会意,悄悄溜出去,沿着菜贩集散地转了一圈,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东市集那头,好几个摊主在传,说咱们的西红柿用了‘绝育剂’,吃了不生娃,还说省城医院已经收了三例中毒的。”
“嚯,”李慕白一挑眉,“我这菜还没卖呢,人都中毒了?那医院大夫是不是还得给西红柿写病历?”
“可不是嘛,”王铁柱压低声音,“还有人发烟,一人五毛,谁传得凶给谁发。明显有人组织。”
李慕白眯眼:“李富贵这回是真急了,连‘绝育’这种词都编得出来,看来是怕自家闺女嫁不出去,想拉全村垫背。”
两人回仓储区,李慕白立马掏出纸笔,把流言关键词记下:农药超标、激素催熟、医院中毒。正写着,苏婉清的电话打了过来。
“妇联那边打听到了,”她声音清脆,“赵天雄昨晚请了七八个菜贩吃饭,席间拍桌子说‘李慕白那小子搞的是毒菜工程,迟早被查封’,还说他已经联系了‘绿盾’检测机构,要当场揭发。”
“绿盾?”李慕白冷笑,“名字起得跟护国神盾似的,干的却是往白菜上泼脏水的勾当。”
“他们想用检测压你。”苏婉清提醒,“万一真查出点啥,哪怕是个误差,也能闹得你下不来台。”
“那就让他们查。”李慕白把笔往桌上一拍,“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查,查得越狠越好。”
当晚,李慕白把王铁柱、苏婉清和赵二根叫到临时租的小屋里开会。桌上摆着一筐刚卸的黄金西红柿,红的红,黄的黄,香气扑鼻。
“有人说我菜有毒。”李慕白拿起一个,咔嚓咬一大口,“我吃了一个月,不但没死,还胖了,脸都圆了。你们看,我像中毒的吗?”
王铁柱盯着他脸:“要不说您这是福相呢?毒药见了您都自动绕道。”
“现在问题不是我们怕不怕,是老百姓信不信。”李慕白抹了抹嘴,“李富贵和赵天雄想打舆论战,行,我奉陪。农博会第一天,我就在展台前摆张桌子,现场抽样,当场送检,谁拦着不让查,谁心里就有鬼。”
苏婉清眼睛一亮:“我可以准备几道菜,凉拌西红柿、西红柿炒蛋、西红柿蛋花汤,检测完直接请人尝。真金不怕火炼,真菜不怕人吃。”
“妙!”李慕白一拍大腿,“科学检测加舌尖认证,双管齐下,看谁还能张嘴放屁。”
赵二根挠头:“可……检测机构要是不配合呢?人家要是收了赵天雄的好处,随便写个‘不合格’咋办?”
“所以我找了个‘活招牌’。”李慕白神秘一笑,“赵老汉托人介绍,省农科院退休的化验员,姓陈,干了三十年检测,业内人称‘铁鼻子’,闻一闻就知道有没有药残。他愿意以个人名义到场见证,虽然没公章,但说话比检测报告还管用。”
王铁柱激动得一拳砸墙:“好!到时候咱们把检测过程拍下来,贴满省城大街小巷,标题就写——《一个毒菜的诞生:从谣言到真相》!”
“别贴大街,”李慕白笑,“贴他们菜摊上,一人一份,包邮到家。”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李慕白独自坐在桌前,把检测申请表反复看了三遍,确认无误后,用订书机钉好,塞进贴身口袋。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王铁柱去农博会现场踩点。展位还没布置,但隔壁摊位已经挂起横幅:“绿色安全,拒绝激素菜!”下面还贴了张大字报,影射某乡村企业“以次充好,危害市民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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