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铁柱蹲在灶台边啃馒头，突然抬头：“哥，要不咱们发个声明？把台账公布出去，让大家看看我们根本没用高毒农药。”
李慕白摇头：“不能发。”
“为啥？”
“赵天雄就等着我们急。”李慕白靠在墙边，手指敲着桌面，“他现在满城贴红纸，就是想逼我们跳出来解释。我们一动，他就说我们‘心虚’‘急于洗白’。越解释，越像有鬼。”
王铁柱挠头：“那咋办？就这么干耗着？”
“不。”李慕白站起身，“咱们冷处理，暗地里动。”
他转头对苏婉清说：“你明天去省城，把咱们的老客户名单拉出来，挨家挨户送免费菜，一筐西红柿，一捆青菜，就说‘尝尝新货，不满意扔了也行’。”
苏婉清眼睛一亮：“让他们亲口吃，亲口传。”
“对。”李慕白点头，“嘴皮子斗不过肚子。人吃了没事，自然就不信谣言了。”
他又看向王铁柱：“你继续盯着那个电话亭，看还有谁去打。顺便查查，最近有没有人往菜市场送传单，记下时间、路线、特征。”
王铁柱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慕白没去地里，也没在合作社待着，而是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农业局。
办公室里，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正低头写材料。
“同志，我有个事请教。”李慕白笑呵呵地递上烟，“我们合作社最近想搞标准化种植，不知道农药残留检测一般走什么流程？”
技术员抬头，打量他一眼：“你们合作社？慕白那个？”
“对，我就是李慕白。”
技术员愣了下，随即笑了：“哎哟，你这名气现在可不小，省里都听说了。不过最近那些传言……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信谣。”李慕白也笑，“但我得懂行。您说，要是我们主动送检，多久出结果？需要什么手续？”
技术员详细讲了一遍，还拿出一份《农产品安全检测规范》给他看。
李慕白认真记了笔记，临走塞了包糖：“回头我们真送检，还得麻烦您。”
出了农业局，他骑车拐进一条小巷，从夹层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写下一行字：
“检测流程已摸清，只等时机。”
他合上本子，抬头看了眼天。
云层压得低，风带着湿气。
他把本子塞回怀里，蹬车往回走。
刚拐出巷口，一辆黑色轿车从对面驶来，车窗贴着黑膜，看不见里面。
车速很慢。
驶过他身边时，车窗降下一条缝。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来，把一张传单轻轻放在路边的石头上。
传单上印着三个大字：
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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