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库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萧决举着鎏金烛台走在前头,烛火被穿堂风扑得忽明忽暗。
尘封的卷宗堆得比人高,苏晏清踮脚取下最上层的“赤焰谷贡品入库总录”,绢面封皮上落了层细灰。
她翻开第一页,指尖突然发颤——天启七年八月初九那栏,赤心散的提用记录赫然写着“空”。
“怎么了?”萧决凑过来。
苏晏清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信,最后一句是:“那日清晨,祖父欲换料,却被尚膳监总管拦下。”她猛地抬头:“根本没人提用!香料是被偷出紫宸东库,直接送进御膳房的。能绕过守库太监的,只有先帝近侍……”她顿了顿,“或御前行走的太傅本人。”
禁库里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萧决将烛台递给她,自己抱起几摞旧档:“走。”
出了禁库,雨还在下。
萧决撑起油伞,伞面大得能遮住两人:“裴元衡今晨求见陛下,说你‘以味惑君’。”
苏晏清站在巷口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他越急,越说明咱们走对了路。”
“明日,我设‘闭阁审档’。”萧决将伞往她那边偏了偏,“你扮作录事女官入内,查紫宸库守卫轮值名册。”
“这是欺君之罪。”苏晏清挑眉。
“我信你的味道,胜过信这朝堂百年规矩。”萧决望着雨幕,声音像浸了冰的铁,“当年我师父查案查到一半,在御膳房外摔了茶盏——他说那盏茶里有股子焦躁气,像极了先帝发病前的味道。”
一道惊雷劈开夜空,照亮了萧决眼底翻涌的暗潮。
苏晏清伸手接过伞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明日,就请都督教我如何做个合格的录事女官。”
雨丝顺着伞骨滑落,在两人脚边织成一片水幕。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夜鸟。
玄镜司的朱漆大门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门楣上“肃正纲纪”四个金漆大字,被雨水洗得愈发鲜亮。
次日辰时,玄镜司正堂前的青铜狮子还挂着雨珠,门房太监举着黄绢圣旨高声宣读:“着玄镜司闭阁审档,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满朝文武立在阶下,望着那两扇缓缓闭合的朱门,谁也没注意到,随萧决入内的录事队伍里,有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袖中悄悄攥着半张味络图——图上赤心散的轨迹末端,那抹躁动的尖锐折角,正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刺向真相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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