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意志!战士们!”弗丁咬牙大喝,圣光再次从他体内迸发,强行驱散部分精神侵蚀。但这短暂的迟滞给了敌人机会。
“拥抱…真实…”阿伦那变异的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猛然抓向一个因精神冲击而失神的年轻兽人战士的胸膛!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他生前的极限!
千钧一发!
“锵——!”
一道森寒彻骨的蓝白色光芒如同从天而降的冰川之矛,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阿伦巨爪的手腕部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瞬间的、极致的冰结!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阿伦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巨爪,连同其附着的手臂,在距离兽人战士胸膛仅有一拳之隔的地方,被一层骤然浮现、厚达尺余的、晶莹剔透的幽蓝坚冰死死冻住!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咔咔”声,所过之处,他紫灰色的皮肤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死白僵硬,内部搏动的黑色血管也停止了蠕动。
彻骨的寒意,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血腥与混乱,甚至盖过了古神低语的亵渎感!这不是自然的寒冷,这是来自死亡国度的绝对零度,带着统御万亡的意志!
所有人,无论是陷入激战的兽人,还是勉力支撑的圣骑士,甚至那些被腐化的扭曲者,动作都为之一滞,不由自主地望向寒意的源头。
营地通往哨站的泥泞道路上,雨水在落地之前就已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铺成一条闪烁的霜径。辛达苟萨——冰霜巨龙之母,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由纯粹寒冰与远古巨龙之骨构成的亡灵之躯,如同移动的冰山,无声地悬浮在离地数尺的低空。巨大的骨翼每一次缓慢的扇动,都卷起夹杂着锋利冰屑的寒风。它空洞的眼眶中,两团远比石像鬼炽烈百倍的幽蓝魂火熊熊燃烧,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血肉战场。
而在辛达苟萨布满冰棱的头骨之上,一个身影孑然而立。
凛雪。
冰霜凝聚成的华美战甲贴合着她修长的身躯,勾勒出力量与冰冷的线条。那顶象征巫妖王无上权柄的统御之盔,覆盖了她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头盔下沿垂落的冰蓝色长发,在辛达苟萨扇动的寒风中狂乱飞舞,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力量。她的双手自然垂落,没有任何武器,但那双手本身,就是最致命的寒冰之源。一层肉眼可见的、不断扭曲着周围光线的极寒力场包裹着她,雨水在距离她数米之外就化为冰粉飘散。
她站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一股无形的、浩瀚如冰洋般的意志力场已然笼罩了整个铁砧哨站废墟。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时间都变得粘稠。那源自地底、源自扭曲者身上的古神低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万载寒冰砌成的叹息之壁,被强行压制、隔绝。兽人战士们脑中那撕裂般的痛苦骤然减轻,混乱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战意。弗丁感到灰烬使者上的圣光运转重新变得顺畅。
然而,这种“庇护”并非温暖。它是绝对的冰冷,是死亡的秩序,带着不容置疑的统御气息。生者们感到灵魂深处的颤栗,那是面对生命终极对立面的本能恐惧。而对那些被腐化的扭曲者,这寒意则是致命的毒药和无法忍受的亵渎!
“呜…咯咯…冰…死…憎恨…”阿伦被冻结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试图挣脱那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的寒冰。他头部那团黑暗物质疯狂地涌动、拉伸,发出更加刺耳、更加狂乱的嘶鸣,充满了对那冰霜身影的刻骨仇恨!冻结他手臂的寒冰上开始出现细微的黑色裂纹,有粘稠的黑血从中渗出。
“吼!”那个被萨鲁法尔劈退的矮人扭曲者似乎被阿伦的痛苦刺激,发出狂怒的咆哮,无视了身边兽人战士的劈砍,巨大的骨质重锤裹挟着风雷之声,狠狠砸向半空中辛达苟萨的头颅!它要将这带来无尽寒冷的亡灵巨兽连同它背上的主人一同砸碎!
辛达苟萨眼眶中的魂火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凛雪垂落的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食指。
一道无声的、纯粹的冰蓝色射线,细如发丝,却快逾闪电,从她指尖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柄呼啸砸来的骨质巨锤锤头中心。
没有碰撞的巨响。
只有瞬间的、绝对的静止与冰结。
那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巨锤,连同矮人扭曲者紧握锤柄的异化手臂,在接触那道冰蓝射线的刹那,从接触点开始,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则的速度,瞬间转化为一簇巨大而狰狞的冰雕!冰层蔓延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便覆盖了整个锤头、锤柄、手臂,甚至侵染到了矮人扭曲者的肩膀和半边胸膛!它保持着挥锤砸击的姿态,被定格在原地,紫灰色的皮肤和肌肉在透明的冰层下呈现出死寂的灰白,内部搏动的黑色血管凝固成丑陋的黑色纹路。它脸上那疯狂的表情永远凝固,只有那漆黑的眼窝,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惊愕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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