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圣光在他掌心汇聚,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士兵们惊疑不定的脸。“恐惧源于未知,源于黑暗。而圣光,是驱散黑暗的利剑。”弗丁的声音变得庄严而宏大,“银色黎明的兄弟们!联盟的勇士们!部落的战士们!举起你们的武器,敞开心灵!让圣光洗涤你们的灵魂,驱散那来自深渊的阴影!让我们用共同的信念,照亮这诺森德的永夜!”
随着他的话语,澎湃的圣光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并非攻击性的炽烈光焰,而是温暖、纯净、充满坚定守护意志的金色洪流。光流如同实质的潮水,温柔地冲刷过整个血色哨站,拂过每一个士兵的身体和心灵。
士兵们脸上的恐惧和猜忌如同积雪遇到阳光般迅速消融。矮人巴林脸上的愤怒僵住了,随即被一种混杂着羞愧和安宁的神情取代。年轻的士兵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眼中的惊慌被泪水替代,那泪水却带着被净化后的清澈。兽人战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低吼变成了沉重的喘息,眼神中的敌意褪去,只剩下战士的凝重。
圣光洪流持续涌动着,弗丁闭着双眼,如同连接天地的灯塔。光芒中,一些士兵的身体表面甚至渗出丝丝缕缕肉眼难以察觉的、带着污浊色泽的黑暗气息,那是低语残留的精神污染,在纯粹圣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消融。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味被彻底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泥土般的清新和圣光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
当弗丁周身的圣光渐渐收敛,最终只在他身上留下淡淡的金色光晕时,整个哨站鸦雀无声。士兵们脸上的神情变了,疲惫依旧,伤痛犹存,但那份几乎撕裂营地的猜忌和恐慌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洗涤后的疲惫的平静,以及重新凝聚起来的、对抗黑暗的决心。他们望向弗丁的眼神,充满了近乎虔诚的信赖。
伯瓦尔走到弗丁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弗丁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哨站外风雪弥漫的荒原,投向部落营地方向。心灵上的裂痕暂时弥合了,但盟约的基石依旧脆弱。还有另一道裂痕,需要另一种方式去跨越。
部落的营地依偎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冰川裂隙边缘,粗犷的兽皮帐篷和简易的木石结构建筑构成了主体。空气中弥漫着烟熏肉食、皮革和兽人特有的浓重体味。气氛比联盟哨站更加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小萨鲁法尔——独自坐在营地边缘一块巨大的、被风雪打磨光滑的冰川石上。他的血吼战斧插在身旁的冻土中,斧刃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寒芒。年轻的兽人勇士眉头紧锁,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上粗糙的纹路。营地中心传来阵阵压抑的争论声,主要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那标志性的、充满攻击性的咆哮。
“懦弱!耻辱!”加尔鲁什的声音如同战鼓,震得帐篷簌簌作响,“和天灾军团结盟?和那些啃噬我们先祖尸骨的怪物并肩作战?这简直是对部落荣耀的亵渎!看看那个‘凛冬女王’!她毫不犹豫地碾碎了自己阵营里被腐蚀的人类!下一个呢?会不会是我们?我们在这里流血,不是为了给那些冰冷的骨头当盾牌!”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不少年轻的兽人战士发出低沉的附和声,眼中燃烧着对亡灵的原始憎恶和对加尔鲁什激进主张的认同。
“德拉诺什!”加尔鲁什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冰川石上的小萨鲁法尔身上,“你的父亲,伟大的萨鲁法尔大王,他的战歌响彻战场!告诉我,如果是他在这里,会容忍这种玷污荣耀的盟约吗?会容忍我们和天灾的杂碎一起行军吗?”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小萨鲁法尔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质疑、期待和压力。他是萨鲁法尔大王的儿子,他的态度在部落战士心中分量极重。
小萨鲁法尔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立刻回应加尔鲁什的质问,那双继承了父亲的、如同熔岩般炽热的棕色眼睛扫过营地里的每一张面孔,掠过那些憎恶亡灵的眼神,也掠过一些老战士眼中更深的忧虑——他们经历过与巫妖王的战争,深知单靠部落的力量无法抗衡即将到来的恐怖。
他站起身,动作沉稳如山岳。他没有看加尔鲁什,而是迈开脚步,走向营地边缘,走向那片被风雪覆盖的、死寂的荒原。那里,距离部落营地不到三百码的地方,一支标准的天灾巡逻队正在执行警戒任务。六个复生的维库人战士,身披锈蚀的古老板甲,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蓝色的魂火,手持巨大的、布满缺口的符文战斧或长矛。一个巫妖悬浮在它们中间,腐朽的黑色法袍在寒风中纹丝不动,干枯的骨爪捧着一本散发着不祥寒气的骸骨魔典。它们如同冰雕般沉默伫立,只有魂火在风雪中明灭不定,散发着纯粹的死亡寒意。
部落营地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只剩下风雪的呼啸。所有战士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小萨鲁法尔宽厚的背影。加尔鲁什抱着双臂,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等着看这位“荣耀之子”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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