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杜尔的核心,尤格萨隆的囚笼,早已不复泰坦囚禁时的冰冷秩序。这里已成为一个活着的、蠕动的、亵渎神明的噩梦子宫。空气本身沉重如铅,饱含着腐败血肉的甜腻腥气与硫磺的灼烧感,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粘液,灼烧着肺叶,麻痹着神经。穹顶不再是金属或岩石,而是搏动着的、覆盖着滑腻粘液的巨大肉质结构,无数扭曲的、流淌着脓液的触须如同倒悬的森林垂下,末端裂开贪婪的吸盘或闪烁着恶毒光芒的复眼。地面则是由相互挤压、翻滚、溶解又重组的腐败内脏构成,踩上去深陷其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每一次抬脚都带起粘稠的丝线和腐烂的碎片。怪诞的、非欧几里得的几何结构在视野边缘扭曲闪烁,挑战着理智的极限。虚空能量的低语不再是背景噪音,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风暴,裹挟着疯狂、绝望和亵渎的碎片,狂暴地冲刷着每一个入侵者的灵魂壁垒。那声音是亿万生灵的哀嚎被碾碎后搅拌在一起的混沌回响,是宇宙诞生前最深邃的虚无发出的饥渴嘶鸣。
“蝼蚁…挣扎…徒劳…” 尤格萨隆的本体,那庞大到无法窥见全貌的恐怖存在,就在这血肉深渊的中心翻滚、膨胀。它并非一个具体的形态,而是一个由亿万蠕动的触手、流淌着暗影脓液的巨口、闪烁着混乱星光的复眼以及不断撕裂又愈合的虚空裂隙构成的聚合体。仅仅是注视它的局部,就足以让凡人的心智瞬间崩解成碎片。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兽脸、甚至是泰坦造物的金属面庞在其体表浮现、哀嚎、溶解,那是被它吞噬、同化的灵魂在永恒痛苦中的具现。它的“声音”直接震荡在物质的层面,每一次低语都让整个血肉囚笼剧烈痉挛,粘稠的脓液和破碎的内脏碎片如暴雨般落下。
联军精锐小队——生者与亡者意志的尖锋——就在这绝望的深渊中奋战,如同风暴中的孤舟。他们立足之地,是弗丁圣光与凛雪寒冰勉强净化出的、不足百尺直径的、摇摇欲坠的孤岛。圣光的光晕在粘稠的黑暗中艰难地撑开一片淡金色的领域,神圣符文在地面明灭不定,每一次古神意志的冲击都让这片光域剧烈颤抖,边缘被疯狂的黑暗不断侵蚀、消融。而在这片光域的外围,是凛雪构筑的、更加庞大的寒冰屏障。并非纯净的蔚蓝,而是浸染了虚空侵蚀后的暗沉冰晶,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黑色裂纹,内部冻结着无数细小的、疯狂扭动的阴影触须。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凛雪悬浮于冰冠王座虚影之上,银发在无形的精神风暴中狂舞,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是燃烧意志的火焰与抵御疯狂低语的无尽冰原。她的双手维持着复杂的法印,每一次尤格萨隆的意志冲击都让她纤细的身躯微微一震,冰晶屏障上的裂痕便加深一分。
圣光的壁垒之外,是地狱。
高阶无面者领主“污秽先知”佐斯瓦拉,如同移动的肉山,臃肿的躯干上覆盖着不断分泌粘液的甲壳,数十条末端长满吸盘和骨刺的触手疯狂挥舞,每一次拍打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和剧毒腐蚀的绿雾。它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开合,喷吐着能扭曲现实的虚空吐息。与他并肩作战的是“碎魂者”卡兹拉克斯,一个由纯粹暗影能量和尖锐骨刺构成的扭曲实体,它的形态如同一个倒置的、不断旋转的黑暗金字塔,顶端的独眼射出的紫色光束能直接瓦解灵魂的结构,被扫中的联军士兵,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亡灵构造体,都会瞬间僵直,眼窝中燃起混乱的紫色火焰,发出非人的嚎叫后爆裂成暗影尘埃。
“为了艾泽拉斯!为了生者!” 提里奥·弗丁的怒吼在狂啸的虚空风暴中依然清晰。灰烬使者炽烈燃烧,每一次挥砍都撕裂浓稠的黑暗,在佐斯瓦拉坚韧的甲壳上留下焦黑的、圣焰持续灼烧的伤痕。金色的圣光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形成一道光柱,勉强抵挡着卡兹拉克斯的碎魂光束。但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流淌,握住剑柄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圣光并非无穷无尽,在这纯粹的虚空中,每一次神圣力量的释放都伴随着剧烈的消耗和反噬,他的铠甲上布满了被虚空能量腐蚀出的坑洼,内衬已被鲜血染红。
“大地母亲…赐予我力量!” 萨尔咆哮着,毁灭之锤引动着狂暴的元素之力。粗大的熔岩火柱从翻滚的内脏地面喷涌而出,灼烧着佐斯瓦拉的触手,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闪电链在无面者群中跳跃,将它们抽搐着化为焦炭。旋风在他周身呼啸,暂时吹散致命的腐蚀毒雾。然而,元素的回应在这里变得混乱而痛苦。大地的根基被虚空污染,火焰沾染上不洁的气息,闪电被黑暗吸收扭曲,狂风中也夹杂着令人作呕的低语。萨尔的绿色皮肤上,因元素过载和虚空侵蚀而出现了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即将碎裂的陶器,他的左臂在一次格挡佐斯瓦拉的骨刺重击时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暗影的能量正试图沿着伤口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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