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他圆睁双目的,是那具已经膨胀到三米多高、彻底失去猢狲形态、浑身流淌着紫黑粘液、挥舞着畸形附肢和那个巨大恐怖拳头的不可名状之物!那怪物身上无数转动的眼珠,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呃啊啊——!!!” 武僧的理智之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那源于生命本源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将他苦修多年的禅定之心撕得粉碎!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惨叫,充斥着最原始的惊惧,之前凝聚的磅礴真气瞬间溃散。他甚至忘记了战斗,忘记了身后的亡灵,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噩梦般的怪物越远越好!
他踉跄着转身,真气灌注双腿,就要发动“滚地翻”逃离这炼狱般的场景。
然而,晚了。
那不可名状的怪物发出一声满足的、仿佛无数粘液气泡破裂的嘶鸣,它那只由无数口器和眼珠构成的巨大拳头,如同出膛的攻城锤,带着令人窒息的恶风和浓郁的腐甜煞气,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轰然砸向武僧仓皇的后背!拳头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和令人作呕的气息已让武僧感到窒息,动作都为之迟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灰影,如同扑向烈火的冰冷飞蛾,从侧面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悍然切入!
是寒鸦!
它腐烂的身躯带着一种决绝的、抛弃一切防御的姿态,撞向武僧与那毁灭性拳头之间的狭窄空隙!它冰蓝色的魂火在兜帽的阴影下燃烧到了极致,右臂仅存的、被真气灼烧过的森白骨爪紧握那柄吞噬光线的骨匕,将全身所剩的寒冰魔力与纯粹的死亡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匕身瞬间亮起刺眼欲盲的冰蓝色符文,周围的空气被极致低温冻结出细密的白色冰晶,发出“咔咔”的脆响!
噗嗤!咔嚓!
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寒鸦的骨匕,带着冻结灵魂的极寒与湮灭存在的死意,狠狠地刺入了那巨大拳头侧面一只疯狂转动的眼珠!冰蓝色的符文光芒顺着伤口疯狂涌入怪物体内,所过之处,翻腾的紫黑色粘液和血肉瞬间冻结、龟裂,发出痛苦的无声尖啸!
与此同时,那巨大拳头蕴含的恐怖力量,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寒鸦主动迎上的躯体上!
嘭!!
如同一个装满朽木和碎冰的破麻袋被攻城锤击中!寒鸦的躯体在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严重变形、破裂!它朽烂的斗篷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布蝶,下面腐朽的熊猫人亡骸暴露无遗:胸骨大面积塌陷碎裂,脊椎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一条腐烂的腿从根部撕裂,仅剩几缕黑色的筋腱连着。它像一颗被全力击出的腐烂炮弹,带着一溜冻结的黑色体液和碎裂的骨渣,狠狠地倒飞出去,撞断了数根粗壮的蕨类植物,最后重重砸在数十米外一块爬满苔藓的巨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它残破的身躯嵌在龟裂的巨石表面,冰蓝色的魂火瞬间黯淡到近乎熄灭,如同风中残烛,只有握着骨匕的右臂骨爪,依旧死死钉在那怪物拳头被冻结的伤口上,冰蓝色的侵蚀纹路还在缓慢地蔓延。
那不可名状的怪物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与暴怒的尖啸,巨大的拳头疯狂甩动,试图甩掉那刺入的骨匕和蔓延的冰寒。拳头被刺中的区域,冻结的紫黑色粘液和血肉不断崩裂脱落,露出下面更深邃、更恶意的黑暗,但冰蓝的侵蚀也暂时阻滞了它的行动。
被寒鸦用身躯挡下致命一击的熊猫人武僧,被猛烈的冲击波掀飞出去,狼狈地滚倒在地,沾满泥泞和腐叶。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亡灵斥候残破的身躯如同破布娃娃般砸进巨石,也看到了那怪物拳头上的冰蓝伤口和因此而迟滞的恐怖攻击。瞬间,他眼中的恐惧被一种极致的震撼和茫然所取代。这…这亡灵邪物…竟然救了他?用自我毁灭的方式?
怪物暂时被那顽固的冰寒之力牵制,发出狂乱的嘶鸣,身上无数眼睛怨毒地转动,似乎在权衡目标。
武僧猛地一个激灵,从震撼中惊醒。逃生的本能和眼前这超越理解的恐怖怪物压倒了一切。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顾不上看一眼那嵌在巨石中、魂火摇曳的亡灵残骸,将残存的真气疯狂灌注双腿,连滚带爬地冲进茂密的蕨林深处,眨眼间便消失在浓郁的、带着腐甜气息的绿色迷雾之中。
林间空地,只剩下怪物痛苦的嘶鸣,冰晶蔓延的“咔咔”声,以及寒鸦残骸上那一点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冰蓝魂火。
奥格瑞玛,酋长大厅深处。
烛火在兽人粗犷的石壁上投下摇曳不安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兽皮、钢铁和一种不易察觉的、来自地下深处的潮湿霉味。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被遗忘者的女王,此刻并非坐在客座,而是斜倚在沃金那张象征着部落最高权力、覆盖着厚实狼皮的沉重石椅扶手上。她苍白纤细的手指,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小撮从潘达利亚前线送来的泥土样本。泥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仿佛被不祥的染料浸泡过,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联想到腐败甜橙和铁锈的混合气味——煞能污染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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