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安托鲁斯要塞核心,空间本身仿佛都在邪能巨神萨格拉斯的无边怒火中沸腾、撕裂。提里奥·弗丁手中的灰烬使者,那曾经净化了巫妖王的圣光之剑,此刻却只能在这宇宙尺度的邪恶面前,艰难地劈开一片喘息之地。圣光,这艾泽拉斯众生信仰的具象,被压缩得如同风中残烛,在寂灭者阿古斯——这被扭曲的泰坦星魂——所释放的、足以湮灭星辰的邪能洪流面前,剧烈地明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彻底掐灭。
“稳住阵线!”弗丁的吼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穿透了邪能风暴的尖啸。他的盔甲上,圣光符文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和自身血肉被灼烧的焦糊味。每一次格挡阿古斯那由纯粹熵灭能量构成的毁灭性射线,都像用凡人之躯去阻挡崩塌的山岳,骨骼在重压下发出不堪承受的呻吟。维伦站在他侧后方,古老的德莱尼先知面容枯槁,皱纹深如刀刻,他高举着埃索达生命水晶的核心碎片,引导着稀薄却坚韧的圣光能量,在英雄们身前构筑起一道不断被侵蚀、又不断艰难重生的光之壁垒。光壁每一次被邪能重击,维伦佝偻的身体便剧烈地颤抖一下,口中溢出金色的、蕴含生命精华的血液,滴落在灼热的泰坦金属地面上,瞬间汽化。
图拉扬和奥蕾莉亚这对传奇夫妇,如同两道在毁灭风暴中逆流而上的金色闪电。图拉扬的圣光战锤每一次砸落,都在汹涌的邪能浪潮中炸开短暂的金色涟漪,为身后的战友开辟微小的立足点。奥蕾莉亚的箭矢则化作撕裂黑暗的流星,精准地钉入阿古斯庞大能量躯体上那些稍纵即逝的、由其他英雄用巨大牺牲换来的能量节点,引发小规模的湮灭爆炸,延缓其力量的凝聚。然而,寂灭者阿古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吞噬光明的黑洞。他那由扭曲星辰物质和沸腾邪能构成的巨躯每一次脉动,都让整个安托鲁斯要塞剧烈震颤,空间裂隙如同恶毒的伤疤般在英雄们周围不断绽开、弥合,将躲闪不及的勇士无声地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一个奋战者的心脏。胜利的光明似乎遥不可及,唯有毁灭的阴影,在邪能绿焰的映照下,无限放大。
与此同时,亿万光年之外,艾泽拉斯的心脏正在被撕裂。
冰冠堡垒,诺森德的冰冷王冠,此刻也并非安宁的避风港。王座大厅深处,凛雪端坐于寒冰王座之上。她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星象仪,被强行撕裂成无数份。一份沉入冰冠堡垒深埋地底的泰坦能量核心,勉力维持着这庞大亡灵造物的基础稳定,抵御着因安托鲁斯之战引发的宇宙能量潮汐冲击。堡垒深处,古老的冰层在无形的巨力挤压下发出沉闷的呻吟,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在厚重的万年玄冰墙壁上蔓延。另一份意识则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诺森德大陆,捕捉着那些因主物质界剧烈动荡而变得异常活跃的虚空节点。在龙骨荒野的冰湖之下,在风暴峭壁的幽深矿洞中,在祖达克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古老神庙废墟里,虚空的力量如同被惊扰的毒蛇,开始不安地蠕动,低语变得尖锐而充满诱惑,试图穿透凛雪布下的寒冰意志屏障,腐化那些心智稍弱的亡灵仆从。天灾军团内部,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属于耐奥祖时代残留的疯狂碎片,也在这宇宙尺度的混乱中找到了缝隙,蠢蠢欲动。
而此刻,凛雪绝大部分的心神,都系于一股跨越无尽虚空的、撕心裂肺的哀鸣。
那是艾泽拉斯星魂的悲泣!
这悲鸣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最深处。它如同亿万生灵在瞬间被碾碎时发出的、最纯粹的痛苦共鸣,又像一颗初生的恒星被强行扼杀在襁褓中的绝望尖啸。这声音穿透了物质与能量的屏障,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狠狠撞入凛雪的意志核心。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凛雪的齿缝间挤出。端坐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覆盖着精美符文冰甲的手指深深抠入王座扶手那坚逾精钢的寒冰之中,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冰蓝色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倒映出的不再是王座大厅的景象,而是一片混沌沸腾的、由纯粹痛苦构成的深渊!
她的感知被强行拉伸、扭曲,跨越无垠的星海,瞬间锚定在那颗伤痕累累的蔚蓝星球之上。
她“看”到了。
希利苏斯,那片广袤而古老的金色沙漠,曾是流沙之战中虫群与巨龙埋骨之地。此刻,它成了毁灭降临的首个祭坛。萨格拉斯那柄燃烧着无尽邪能烈焰的巨剑——戈什拉彻,或者称之为“黑暗偿还者”——其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剑尖,正带着亵渎星辰的威势,撕裂大气层,裹挟着足以蒸发海洋的恐怖热量与毁灭性的冲击波,狠狠贯入这片古老的大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被瞬间拉长到令人窒息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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