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点中心,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能量爆发了。那不是爆炸,而是物质规则本身的崩溃与湮灭。亿万吨的黄沙在万分之一秒内不是被熔化,而是直接分解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升腾起一朵混合着熔岩、尘埃和邪能绿焰的、直达平流层的巨型蕈状云。毁灭的冲击波以超越音速数十倍的速度呈完美的环形向四面八方横扫!所过之处,大地不再是撕裂,而是被彻底“抹除”。高耸的甲虫之墙,那堵由青铜龙与暗夜精灵联军在千年前铸造、封印其拉虫人的古老防线,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般无声地化为齑粉,连一点残骸都未曾留下。更远处,那些顽强扎根于沙漠、存活了无数岁月的巨大仙人掌和耐旱灌木,在冲击波掠过的瞬间,直接汽化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冲击波无情地向外扩张。塔纳利斯的加基森,这座由精明(或者说贪婪)的地精们建立的热砂港贸易中枢,正沉浸在金币叮当作响的喧嚣中。巨大的冲击波如同一堵接天连地的、由纯粹毁灭构成的墙壁,毫无预兆地碾过城市外围的哨塔。坚固的钢铁支架和岩石地基如同纸片般扭曲、断裂、飞散。地精们惊恐的尖叫被淹没在天地崩裂的轰鸣里。城市中心那些高耸的、挂着巨大金币招牌的银行和拍卖行,如同被巨人蹂躏的玩具积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轰然倒塌、碎裂,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埃,将无数来不及逃离的地精和他们的金币梦想一同埋葬。
更远处,千针石林那片由无数风蚀岩柱构成的、如同巨大石林般的独特地貌。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亿万沙砾,如同最狂暴的砂轮,狠狠撞上这片屹立了万年的自然奇观。高耸入云的巨大石柱在令人心悸的呻吟声中剧烈摇晃,根部岩石在超音速粒子的轰击下迅速崩解、剥落。一根、两根、十根……越来越多的石柱失去了支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下方干涸的河床和稀少的、惊恐万状的牛头人游牧营地,引发二次塌陷和毁灭。那些刻有古老牛头人图腾的岩壁,在冲击波的洗礼下迅速模糊、消失,连同其承载的历史与信仰,一同被抹去。
在毁灭的核心边缘,一群忠于职守的牛头人卫兵和塞纳里奥议会的德鲁伊,由坚韧的哈缪尔·符文图腾带领着,试图在希利苏斯与塔纳利斯的边界建立一道脆弱的自然屏障,延缓冲击波的扩散,为后方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撤离时间。哈缪尔巨大的身躯深深扎根于颤抖的大地,他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双手高举,翠绿色的自然能量如同奔涌的河流从他体内喷薄而出,注入脚下的大地,试图唤醒沉睡的根须和岩石的意志。他身边的德鲁伊们纷纷化作巨熊、猎豹或风暴乌鸦,将全部的自然之力倾注于面前迅速生长的、由荆棘和活化岩石构成的壁垒。
然而,在萨格拉斯之剑的灭世伟力面前,凡人的抗争显得如此渺小。
毁灭的冲击波无情地撞上了这道仓促筑起的绿色防线。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绝望的湮灭。坚韧的活化荆棘在接触的瞬间化为飞灰。厚重的岩石壁垒如同黄油般被无形的热刀切开、粉碎。哈缪尔倾尽全力构筑的自然屏障,仅仅存在了不到半息,便被彻底瓦解。他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坚韧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狂喷。他身边一名年轻的牛头人战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呐喊,身体就在邪能与冲击波的共同作用下,如同风化的沙雕般瞬间崩解,只剩下半截染血的图腾柱无力地滚落尘埃。德鲁伊们变形的躯体在能量乱流中被撕碎,羽毛、毛发和血肉混合着翠绿的自然能量光点,在灼热的狂风中四散飘零。生命的赞歌,在绝对毁灭的序曲中,戛然而止。哈缪尔目眦欲裂,看着族人和战友在眼前灰飞烟灭,巨大的悲恸与无力感几乎将他撕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之墙,带着碾碎一切的余威,继续扑向更远方的家园。
这仅仅是第一幕。剑身的主体尚未完全刺入!它所携带的、源自堕落泰坦的恐怖邪能,如同致命的瘟疫,正顺着大地的脉络,向整个艾泽拉斯星球的深处疯狂渗透、蔓延、污染!星球的伤口在燃烧,在腐烂,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凛雪的意志,此刻与这星球最深沉的痛苦完全同步。
她不仅是感知者,更是承受者。星魂的哀鸣在她灵魂深处直接炸响,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之上。那是初生星辰被亵渎的痛苦,是亿万生灵家园被洞穿的绝望,是生命摇篮被注入致命毒液的恐惧。这痛苦并非单一,而是由无数叠加的、来自星球各个角落的次级灾难共同汇聚成的毁灭交响:深藏于奥丹姆地下的泰坦设施因能量过载而发出刺耳的警报和爆炸;无尽之海深处,巨大的海床板块在邪能的侵蚀下崩裂,引发吞没沿海城市的滔天海啸;东部王国与卡利姆多的魔法网络(Ley Lines)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晶,剧烈地扭曲、断裂,引发区域性的魔力风暴和空间紊乱;大地母亲在邪能的亵渎下痛苦痉挛,火山在不应喷发的地方怒吼着撕裂地表,将剧毒的灰烬喷向天空,遮蔽阳光;曾经生机勃勃的森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炭化,化为死寂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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