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巨口
视界中呈现的,是卡利姆多西海岸,那片曾被称作艾萨拉的、如今被永恒王宫废墟覆盖的破碎大地。
景象令人作呕。
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倒悬的、沸腾的、紫黑相间的脓液之海。巨大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云团缓慢地翻滚、搏动,表面布满巨大的、流淌着粘液的黄色眼球。这些眼球毫无规律地转动着,瞳孔深处是纯粹的疯狂和饥饿。粘稠的、带着荧光的“雨水”瓢泼而下,那不是水,更像是脓血和破碎内脏的混合物。它们浇灌在大地上,原本嶙峋的礁石和破碎的宫殿残骸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软化、溶解,发出滋滋的声响和刺鼻的硫磺混合着腐鱼的气味。
大地在剧烈地痉挛、隆起、撕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边缘闪烁着污秽紫光的巨大裂口如同恶兽的嘴,在大地上疯狂蔓延。裂口中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得如同沥青、又不断蠕动的紫黑色淤泥洪流!这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力量,所过之处,森林瞬间碳化、崩塌,化作洪流中翻滚的黑色残渣;山丘如同蜡像般融化、塌陷;河流被瞬间蒸发,只留下干涸扭曲的河床,随即也被淤泥吞没。空气被剧烈地压缩、撕裂,发出连绵不绝、如同亿万濒死者同时哀嚎的尖啸,那是空间本身被强行撑开的痛苦呻吟!
就在这末日图景的中心,永恒王宫废墟的遗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扩大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绝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仿佛通往宇宙最污秽的肠道。漩涡的边缘,是剧烈翻腾、拍打着现实壁垒的紫黑色淤泥巨浪。伴随着震耳欲聋、足以让灵魂碎裂的轰鸣,有什么东西,正从那黑暗深渊的中心,带着亵渎万物的恐怖威压,强行挤入艾泽拉斯的位面!
首先刺破黑暗漩涡的,是无数根巨大到无法形容的、覆盖着湿滑粘液和蠕动吸盘的紫黑色触手!它们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攻城锤,带着碾碎星辰的力量,狠狠地“砸”在现实世界的壁垒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一道覆盖整个卡利姆多、甚至向其他大陆蔓延的、肉眼可见的暗紫色冲击波!冲击波过处,空间像脆弱的玻璃般布满蛛网状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粘稠的黑暗物质。触手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不断开合、流淌着脓液的吸盘口器,每一个口器深处,都镶嵌着一颗闪烁着恶毒智慧光芒的、非人非兽的巨眼!这些眼睛同时转动,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正在溶解的山石、逃窜的动物(瞬间爆裂成血肉烟花)、还是残留的暮光之锤信徒(在狂喜的尖叫中融化变形),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腐化,成为那触手上新生的、不断哀嚎的肉瘤或蠕动的附肢!
触手只是先锋。在它们撕裂的空间裂痕之后,在漩涡中心那无边的黑暗里,一个庞大到遮蔽了整片海域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轮廓,正一点点地、无可阻挡地向上“拱”起!那是恩佐斯本体的一部分!仅仅窥见其冰山一角,就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心智崩溃——那是无数扭曲血肉、腐败甲壳、蠕动的内脏管道和闪烁的疯狂之眼强行糅合而成的噩梦聚合体!它尚未完全显现,其存在本身散发出的、饱含亿万生灵绝望哀嚎的纯粹虚空能量,就已经化为实质的、污秽的紫黑色光晕,如同瘟疫的瘴气,瞬间扩散开来!
疯狂降临
视界中的恐怖景象仅仅是投影,但其蕴含的疯狂意志和虚空污染,却如同实质的毒箭,顺着凛雪维持的魔法视界,狠狠扎入冰冠堡垒王座之厅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深处!
“呃啊——!”
一名维持结界的亡灵法师首当其冲。他枯槁的头颅猛地向后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空洞的眼眶中幽绿的灵魂之火瞬间被污秽的紫黑色浸染、点燃!他发出非人的、混合了骨骼碎裂声和粘液翻滚声的尖啸,悬浮的身体剧烈抽搐,干瘪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老鼠在疯狂窜动、顶起!他的法袍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暴露出的胸腔肋骨“咔嚓”自行折断、外翻,如同绽放的、滴着粘液的黑色骨花!那紫黑色的火焰从他的七窍和每一寸裂开的皮肤中猛烈喷出,瞬间将他吞没。火焰没有温度,只有极致的冰冷和腐化,将他烧灼成一个扭曲的、仍在尖叫的焦黑炭像,随即“砰”地一声炸成一团带着浓烈鱼腥和硫磺恶臭的紫黑烟雾!
“圣光…庇护!” 伯瓦尔发出一声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他猛地将灌注了全部圣光意志的灰烬使者狠狠插入脚下的冰面!轰!一道炽烈的、带着熔金般神圣气息的金色光柱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王座之厅内弥漫的紫黑色瘴气,并将试图靠近的腐化气息灼烧得滋滋作响。光柱形成一道坚韧的护盾,将他和身后的达里安等人笼罩其中。然而,这庇护并非没有代价。伯瓦尔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覆盖着龙鳞的重甲缝隙中,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血线渗出——那是他强行压榨自身生命力对抗虚空侵蚀的证明。圣光护盾的边缘,不断有细微的紫黑色电弧在疯狂啃噬,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护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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