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她强忍着精神透支带来的眩晕感,双手再次快速舞动。复杂的奥术符文在她指尖跳跃、重组。“法师团,目标:腐化之眼创口!奥术洪流,最大功率!”她的声音穿透法术的嗡鸣。人类、高等精灵和血精灵法师们立刻响应,他们放弃了分散的攻击,将全部的精神和魔力汇聚起来。无数道璀璨的奥术飞弹、炽热的炎爆火球、呼啸的寒冰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在空中汇聚成一股色彩斑斓、却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法术洪流,精准地轰向腐化之眼被寂灭白光撕裂的巨大伤口!
噗嗤!轰隆!滋啦——!混合着血肉烧焦、能量湮灭的刺耳声响在创口处爆开。那些试图堵住伤口的蠕动肉芽、新生的眼球触须,在狂暴的魔法能量下瞬间化为飞灰。腐化之眼的核心——那只翻滚着黑暗与紫星的巨眼——痛苦地剧烈收缩、膨胀,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纹路。它发出的精神尖啸更加混乱和痛苦,充满了被蝼蚁重创的狂怒。
“为了艾泽拉斯!为了弗丁!”一名身披染血狮鹫战袍的人类战士怒吼着,高举战锤,带领着身边的银色北伐军士兵,紧随在法师团轰开的短暂通道后,发起了冲锋。他们踏过被冰霜冻结或被圣光烧灼过的菌毯,避开地上流淌的腐蚀脓液,将武器狠狠地劈砍在那些因本体受创而动作迟缓的腐化畸变体身上。圣光的祝福虽然微弱,却在勇士们的武器上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每一次斩击都带着对牺牲者的哀悼和对未来的决绝。
部落的勇士们也不甘示弱,在萨尔元素的庇佑下,兽人战士发出震天的战吼,锋利的战斧撕裂空气;牛头人德鲁伊召唤着荆棘藤蔓,缠绕束缚着巨大的血肉傀儡;巨魔猎手精准的毒箭射向肉壁上新裂开的眼柄。生者与亡者,在这一刻,目标前所未有地一致——撕碎眼前的腐化,向那座律动的黑暗心脏前进!
弗丁的代价与凛雪的凝视
提里奥·弗丁单膝跪在冰冷粘稠的菌毯上,灰烬使者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曾照亮一方天地的辉煌圣光,此刻已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仅在他古老的铠甲缝隙和灰烬使者古老的符文上,残留着几缕微弱的金芒。他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带着灼痛,仿佛吸进去的不是腐臭的空气,而是滚烫的沙砾。嘴角溢出的鲜血,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滴落在胸甲上,与那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开的裂痕交织在一起。
凛雪走到他面前。冰冠王座的虚影在她身后巍然矗立,散发着镇压一切的寒意,将她笼罩在一片冰蓝色的光晕中。她低头,冰冷的目光穿透狰狞头盔的眼缝,落在弗丁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怜悯的软弱,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如同极地的寒风刮过冻原,衡量着每一寸土地的坚硬度。
弗丁艰难地抬起头,迎上那两道冰蓝色的灵魂之火。他的眼神疲惫不堪,眼窝深陷,金色的光芒几乎完全褪去,只剩下战士的浑浊与坚韧。但他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平静,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探询——他需要知道,他的牺牲,是否真正为联军撕开了通往胜利的道路。
两人之间,是无声的交流,是生与死两种极致力量代表的短暂交汇。圣光的余烬与寒冰的意志在空气中碰撞,却没有爆裂,只有一种沉重的、宿命般的理解。弗丁的牺牲,如同一块投入寒潭的炽热顽石,虽然自身即将冷却碎裂,却短暂地蒸腾了冰冷的死水,为深潭之下的存在赢得了宝贵的喘息和爆发的契机。
“你…看见了?”弗丁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血沫随着话语从嘴角溢出更多。
凛雪微微颔首,动作细微却带着千钧之重。“恩佐斯…在它的巢穴深处…恐惧了。”她的声音透过面甲,依旧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却多了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确信。霜之哀伤的剑尖,指向菌毯深处,那随着巨大心脏搏动而不断起伏的黑暗核心方向。“你的光…刺穿了它的伪装。它的心脏…暴露了。”
弗丁的嘴角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只牵动了更多的痛苦。他明白了。他的牺牲没有白费。他用生命点燃的壁垒,不仅保护了巫妖王,更在恩佐斯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意志上,凿开了一道缝隙,让凛雪那洞穿虚妄的寒冰之眼,捕捉到了那腐化之源的真正位置。
“那就…去吧…”弗丁的声音更加微弱,他紧握着灰烬使者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支撑着他最后的身躯。“别…让它…喘息…”他眼中最后的光芒,是催促,是将未尽使命托付的决然。
凛雪没有再说话。那冰蓝色的目光在弗丁布满裂痕的铠甲和苍白染血的面容上停留了最后一瞬。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对牺牲的铭记,对圣光信念的某种程度上的认可(尽管冰冷),以及对这沉重托付的郑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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