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的声音带着法师特有的冷静分析,却难掩一丝颤抖:“弗丁大人说得对。希尔瓦娜斯的行为…这不仅仅是背叛。这是对世界规则的亵渎。我能感觉到…那裂口在扩大,在侵蚀。噬渊的力量正在渗透,它在吞噬…吞噬着本该归于正常死亡循环的灵魂流。这裂口本身就是个不断流血的伤口,在艾泽拉斯的现实上。”
“那就堵上它!”小萨鲁法尔咆哮道,裂魂巨斧猛地提起,斧刃指向裂口,“集结军队!银色北伐军!库卡隆!黑锋骑士!冲进去!把大酋长他们救出来!把希尔瓦娜斯那个贱人碎尸万段!”他的战吼激起了部落阵营一片低沉的应和声,兽人和巨魔战士们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愚蠢!”一个冰冷、疲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从王座上传来。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喧嚣,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凛雪缓缓抬起头,头盔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火焰,直视着萨鲁法尔。
“冲进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嘲弄,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沉重。“你以为噬渊是什么?另一个破碎群岛?另一个尼奥罗萨?”她缓缓站起身,霜之哀伤在她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尖拖过冰面,留下一道冒着森寒白气的轨迹。她一步步走下王座台阶,每一步都让脚下的坚冰凝结出更加繁复的霜花。
“那是死亡的终极归宿,是灵魂的湮灭之地,是连泰坦造物和燃烧军团都讳莫如深的无尽深渊!”凛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希尔瓦娜斯撕裂的,不是一扇普通的传送门!她打开的是潘多拉魔盒的最后一道锁!你们知道踏足噬渊意味着什么?”她的目光扫过联盟与部落的每一张脸。
“意味着你们的灵魂,将不再受到艾露恩的庇护,不再有进入暗影界四大国度轮回的资格!一旦踏入,你们的灵魂印记就会被噬渊的规则打上烙印!那里的力量会像亿万只饥饿的蛆虫,啃噬你们的意志,扭曲你们的形体,将你们的存在本身转化为纯粹的痛苦燃料!你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圣光、奥术、元素、甚至是兽人的狂暴——在那里都会被压制、扭曲,如同风中残烛!你们会变成渊誓者那样的怪物,或者更糟,变成托加斯特罪魂之塔里一块永远哀嚎的灵魂碎片!”凛雪的话语如同冰风暴,席卷整个大厅,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实感,让最勇猛的战士也不禁脊背发凉。她停在裂口边缘几步之遥的地方,噬渊的寒风猛烈地吹拂着她冰蓝色的长发和沉重的黑色铠甲斗篷,猎猎作响。
“看看它!”凛雪猛地指向那翻涌着黑暗与紫光的裂口,“它在呼吸!它在生长!它在贪婪地吮吸着艾泽拉斯的生命力,吮吸着那些本该安然逝去的灵魂!希尔瓦娜斯不是终点,她只是一枚棋子!她口中的‘典狱长’…才是噬渊真正的主宰!一个妄图重塑所有现实、打破生死循环的疯子!希尔瓦娜斯所谓的‘打破枷锁’,就是为他打开通往所有世界的大门!一旦他成功,艾泽拉斯,乃至宇宙间所有的生灵世界,都将成为他永恒监狱的一部分!生与死的界限彻底消亡,万物皆坠永暗!这才是真正的末日!”
她猛地转身,背对那令人绝望的裂口,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极光,扫视着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的众人,声音斩钉截铁:“远征噬渊,不是选择!是必须!是艾泽拉斯生死存亡的最后防线!”
“理由有三!”
凛雪的声音如同审判的号角,在死寂的大厅中回荡:
“其一,噬渊的侵蚀已然开始。它主动吞噬灵魂,污染死亡规则。这裂口只是冰山一角。希尔瓦娜斯能打开第一个,典狱长就能打开更多!他的力量在渗透,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艾泽拉斯的生死平衡都在向他倾斜!放任不管?等着他像尤格萨隆腐蚀奥杜尔一样,将整个暗影界变成进攻我们的跳板吗?”她的质问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弗丁握紧了灰烬使者,吉安娜的脸色更加苍白。
“其二,”凛雪的声音低沉下来,却蕴含着更复杂、更汹涌的情感。她的手,第一次离开了霜之哀伤的剑柄,缓缓抬起,抚上自己冰冷的胸甲。那里,曾经被阿尔萨斯用霜之哀伤刺穿的位置。她的目光穿透了冰冷的空气,仿佛看到了噬渊最深处的黑暗。“我感知到了…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灵魂碎片。”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伯瓦尔猛地抬头,弗丁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安度因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连愤怒的萨鲁法尔和洛瑟玛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破碎的灵魂,被囚禁在噬渊最黑暗的深渊…托加斯特,罪魂之塔的最底层。”凛雪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疲惫,仿佛在陈述一个折磨了她千年的秘密。“典狱长…将他作为‘统御失败’的标本,日夜折磨…那痛苦…如同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她的手微微颤抖,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悲伤与愤怒的寒意,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并非攻击,却让所有人感到灵魂深处的悸动。“是我…间接将他推入了耐奥祖的陷阱,是我未能阻止他最终戴上这顶头盔…这份罪责,这份因果…由我而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其三!典狱长的野心,是颠覆所有存在的根基!他重塑现实的疯狂计划,威胁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生者、亡者、巨龙、泰坦…宇宙间一切有灵之物!他的监狱将没有看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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