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雪的寒冰在炽蓝仙野的腐化核心上绽放,
冻结了虚空侵蚀,却也让自然精魂陷入冰冷的停滞。
当渊誓者的利爪撕裂守护者树灵的躯干时,
冬之女王在暗影中目睹了这生死交织的悖论。
炽蓝仙野的空气,曾是甜美得令人心碎的永恒春酿,如今却弥漫着腐烂花蜜与焦灼荆棘的浊气。凛雪踏足其上,足下传来的不再是生机勃勃的柔软苔藓,而是某种粘稠、带着抗拒意味的腐殖质。冰冷的气息,本是她存在的延伸,此刻却在这片被玷污的生命圣地中,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丝亵渎的寒意。她身后,伯瓦尔·弗塔根厚重的板甲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反射着沉郁的微光,达里安·莫格莱尼则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猩红的符文剑“影之哀伤”低垂,剑锋上缭绕的亡灵寒气与周遭衰败的自然死意微妙地共鸣着。一小队由银色北伐军圣骑士、库尔提拉斯水手和暗夜精灵哨兵组成的联军精锐,紧握武器,警惕地扫视着这片扭曲的森林。
“这里…本不该如此。”伯瓦尔的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过压抑的林地。他厚重的肩甲上,还残留着玛卓克萨斯试炼场地的冰冷尘灰和一道浅浅的爪痕——那是兵主之嗣的造物留下的纪念。“生命的力量在尖叫,在痛苦地流失。”
凛雪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寒冰探针,深入这片被蹂躏的土地。她能“听”到根系在腐化侵蚀下的哀鸣,感觉到曾经蓬勃流淌的心能溪流变得滞涩、污浊,如同被投入了剧毒的墨汁。虚空的力量,典狱长爪牙的贪婪,像跗骨之蛆,啃噬着这片梦境的精粹。她的冰冠王座意识深处,耐奥祖那属于兽人萨满的、对自然元素的古老感知碎片被触动,带来一阵混杂着厌恶与怜悯的悸动。这感觉让她苍白的指尖微微蜷缩。
“哀嚎是它们的语言,死亡是它们的食粮。”达里安的声音带着黑锋骑士特有的、看透生死的冰冷锐利。他灰蓝色的眼瞳扫过一株巨大的、曾经盛开着星光花朵的夜歌树,如今它的枝干扭曲成怪诞的角度,树皮上渗出散发着不祥紫光的粘液,叶片枯萎卷曲,如同焦黑的尸骸。“它们来了,带着噬渊的臭味。”
话音未落,森林的寂静被彻底撕裂。
不是来自外围,而是从他们脚下,从那些被腐化的植物本身!
“小心地下!”一名库尔提拉斯水手发出嘶哑的警告,但太迟了。
噗嗤!噗嗤!
数条粗壮如巨蟒、覆盖着腐烂树皮和紫黑色苔藓的活化根须,猛地破开粘稠的地表,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毒蛇般缠绕向队伍边缘的两名圣骑士。根须末端裂开,露出布满锯齿状木刺和流淌着紫黑脓液的吸盘状口器。
“圣光护佑!”一名年轻的圣骑士怒吼着,仓促间举起鸢盾。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盾牌与腐化根须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圣光与虚空能量激烈碰撞,滋滋作响,盾牌表面瞬间被腐蚀出几道焦黑的凹痕。另一条根须则狡猾地缠住了他的脚踝,锯齿状的木刺深深嵌入护胫的缝隙,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失衡。
另一名圣骑士反应更快,手中的战锤燃起炽烈的圣焰,狠狠砸向缠绕同伴的根须。“以白银之手的名义,邪秽退散!”圣焰灼烧着腐化的木质,发出噼啪爆响和刺鼻的焦臭,脓液飞溅。被灼烧的根须痛苦地扭曲收缩,暂时松开了束缚。
但这仅仅是开始。
呜——!
一阵低沉、充满痛苦与怨毒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些被腐化的树灵,形态各异却同样狰狞可怖,从扭曲的树干、倾倒的巨石后显出身形。它们的身躯由朽木、荆棘、腐败的菌类拼凑而成,关节处流淌着紫黑色的能量,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或暗紫的邪火。其中一些体型较小,如同枯枝败叶组成的佝偻侏儒,行动迅捷如风,挥舞着尖锐的树枝手臂扑来;另一些则高达三、四米,宛如移动的腐化巨树,迈着沉重的步伐,挥动覆盖着苔藓和毒刺的巨拳,每一次落地都让腐朽的大地震颤。
“稳住阵线!圣骑士在前,远程压制!”伯瓦尔的声音如同磐石,瞬间压下了初遇突袭的慌乱。他巨大的身躯猛地前踏一步,手中那柄饱经战火洗礼、边缘有些许卷刃的巨剑“狮心壁垒”爆发出雄浑的圣光,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盾,暂时挡住了最前方几只枯枝怪物的扑击。圣光护盾与腐化荆棘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木头断裂的脆响。
“为了联盟!为了生者的世界!”人类士兵们怒吼着,长矛与利剑组成钢铁丛林,狠狠刺向扑来的枯枝怪物。弩矢和奥术飞弹从阵型后方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短暂的轨迹,射入那些移动缓慢的腐化巨树灵关节或燃烧的邪眼。暗夜精灵哨兵则如同鬼魅般在树木间跳跃,淬毒的箭矢精准地射向怪物们的要害——那些能量流动的节点。
达里安的身影则化作一道灰蓝色的死亡旋风。“黑锋骑士团,随我撕裂它们!”他低吼着,影之哀伤发出渴血的嗡鸣,猩红的符文亮得刺眼。他不再保留,属于死亡骑士的凛冬号角吹响,刺骨的寒风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地面凝结出惨白的冰霜,大大迟缓了枯枝怪物们鬼魅般的速度。剑光一闪,一只从侧面扑向暗夜精灵射手的枯枝怪物被拦腰斩断,断口处没有鲜血,只有喷溅的紫黑脓液和迅速枯萎的腐败组织。他身后的几名黑锋骑士紧随其后,符文剑挥砍,冰霜锁链缠绕,死亡凋零的瘟疫云雾在怪物群中弥漫开来,加速着它们腐朽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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