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渊。
这名字本身便是一个诅咒,一个连神只都会颤栗的终极绝望之地的称谓。当联合远征军穿过冰冠冰川下那撕裂现实、流淌着冰蓝色与暗紫色能量乱流的裂隙,真正踏足这片被典狱长佐瓦尔所统治的领域时,所有关于它的恐怖传说,所有凛雪通过巫妖王头盔碎片窥见的可憎景象,都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环境:绝望的具现
空气——如果那粘稠、沉重、散发着铁锈与腐烂内脏混合恶臭的东西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仿佛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它不是寒冷,也非灼热,而是一种抽离生机的绝对虚无,贪婪地吮吸着闯入者肺叶里残存的每一丝活力。天空?不存在。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紫色浓雾在头顶翻滚,如同巨大无朋的腐烂内脏在缓慢蠕动,偶尔透出下方更深处熔岩般暗红的、不详的微光,那是噬渊自身永不满足的饥渴之火。脚下是破碎的、尖锐的黑色岩石,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是踩踏着亿万枯骨的残骸。没有风,只有一种无形的、带着恶意的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沉重得让身披重甲的战士也佝偻了腰背,每一次抬腿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沼泽中跋涉。
最致命的是力量的流失。进入噬渊的瞬间,伯瓦尔·弗塔根便感觉体内澎湃的圣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源头,光芒瞬间黯淡,只余下贴附在铠甲表面的一层微弱金辉,如同风中残烛。提里奥·弗丁手中的灰烬使者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上的符文光芒如同被厚重的黑布蒙住,竭力抵抗着这无所不在的压制。达里安·莫格莱尼和黑锋骑士们感受到的则是另一种窒息——弥漫在空间中的死亡之力并非他们熟悉的冰寒或腐朽,而是纯粹的、冰冷的、拒绝一切意志的统御之力。他们体内的死亡能量变得滞涩、沉重,如同被冻结的毒液,每一次调动都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刺痛和拉扯。那些随行的联盟与部落精英——库尔提拉斯的海潮贤者、铁炉堡的山丘战士、奥格瑞玛的碎颅勇士、银月城的游侠领主——更是面色惨白,体内的奥术、元素、怒气如同决堤洪水般不受控地逸散,被这绝望之地贪婪吞噬。他们赖以生存的力量根基正在被釜底抽薪。
“稳住阵型!圣盾术…维持不住了!”伯瓦尔的声音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异常嘶哑,他高举圣光的残辉,试图撑开一个庇护所,但那金色的光罩仅仅闪烁了几下,便在噬渊无所不在的侵蚀下如同肥皂泡般破裂,化作点点消散的光尘。他踉跄一步,厚重的肩甲在无形的压力下发出金属的呻吟。
“魔力…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流走…”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她试图凝聚一个最简单的奥术护盾,指尖的蓝色光芒闪烁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丝,最终彻底熄灭。她脸色煞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那是魔力被强行抽离带来的剧痛。
“大地在哀嚎…元素…沉寂了。”萨尔紧握着毁灭之锤,这位强大的萨满此刻如同被放逐的孤魂,锤头上象征四大元素的图腾黯淡无光。他脚下的黑岩仿佛冰冷的尸体,拒绝回应他的呼唤。
凛雪:冰冠的孤灯
在这片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来自队伍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凛雪,巫妖王,踏足这片亡者国度的瞬间,便成为了风暴的中心。噬渊那足以碾碎凡俗灵魂的统御之力,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锁链,疯狂地缠绕上她的意志,试图侵入她由纯粹寒冰与守护誓言构筑的灵魂核心。她体内属于耐奥祖的狡诈低语、属于阿尔萨斯残留的愤怒与绝望的碎片,在噬渊的刺激下骤然变得尖锐刺耳,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在颅内搅动。那三重意识的战场,在噬渊的催化下,战火重燃。
“屈服吧,凛雪!这里才是归宿!拥抱这永恒的统御!”耐奥祖的尖啸如同刮擦灵魂的砂纸。
“无谓的挣扎!你将和我一样,永坠深渊!”阿尔萨斯的愤怒幻影在精神层面咆哮。
“守护?多么可笑的谎言!艾泽拉斯终将归于虚无!”那是典狱长意志的低语,冰冷而宏大,直接撼动她的根本信念。
凛雪的步伐猛地一顿,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覆盖全身的臻冰铠甲表面,那幽蓝的符文光芒瞬间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她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脚下的黑岩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微弱蓝芒的坚冰,但这层冰域的范围在噬渊的压制下,正被肉眼可见地压缩着。
“陛下!”达里安·莫格莱尼嘶哑地低吼,黑锋骑士团的天启领主本能地握紧了魔剑天启,冰霜符文在剑身上艰难地亮起,试图靠近支援。但他每前进一步,都感觉灵魂被无形的枷锁拖拽,动作变得异常沉重。
凛雪没有回头。她深吸一口气——那动作在噬渊的空气中显得如此艰难。她猛地将霜之哀伤插进脚下被冻结的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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