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冰冠之名!以守护之誓!”她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壁垒的、金石般的决绝,瞬间压过了脑海中的三重低语。
嗡——!
霜之哀伤发出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灵魂的嗡鸣!剑身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色光辉!那光芒不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一种凝聚到极致的、带有净化与隔绝特性的秩序之力!它如同在粘稠黑暗中点燃的蓝色火炬,瞬间驱散了小队周围数十码内的压抑黑雾,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球形领域——净化寒冰屏障!
光芒所及之处,噬渊那无所不在的吞噬感被暂时逼退。伯瓦尔感觉几乎熄灭的圣光重新在体内微弱地流转起来,弗丁的灰烬使者也恢复了稳定的低鸣。达里安和黑锋骑士们体内的死亡之力虽然依旧滞涩,但那种被强行抽离和冻结的痛楚减轻了。联盟部落的精英们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着屏障内那带着冰晶气息的、相对“洁净”的空气,力量流失的速度明显减缓。
然而,维持这屏障的代价是巨大的。凛雪单膝跪在霜之哀伤旁,臻冰头盔下,无人能看到她紧咬的牙关和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面容。她的身体成了风暴眼,噬渊的统御之力、典狱长的意志冲击、耐奥祖和阿尔萨斯灵魂碎片的反噬,如同亿万把无形的锉刀,疯狂地刮擦、侵蚀着她的意志本源。臻冰铠甲上的符文光芒持续明灭,如同她剧烈消耗的生命烛火。那维持屏障的冰蓝光辉,每一秒的闪耀,都在燃烧着她的灵魂之力。她如同在无尽深渊边缘,用自身意志点燃的孤灯,光芒虽在,却摇曳欲熄。
阿尔萨斯的回响:灵魂的刺痛
就在凛雪竭力维持屏障,意志在多重冲击下摇摇欲坠的瞬间,一股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刺穿了她的灵魂核心!
这痛楚并非来自外部的侵蚀,而是源自她灵魂深处,源自与霜之哀伤那千丝万缕、无法割舍的联系,更源自那个被锁链束缚在罪魂之塔底层的、破碎的灵魂!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悲怆的闷哼从臻冰头盔下逸出。凛雪插在岩石中的手臂猛地绷紧,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臻冰护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那感觉……是阿尔萨斯!不是幻听的低语,不是过去的记忆碎片,而是此时此刻,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针对灵魂本质的酷刑所传递出的、跨越空间阻隔的极致痛苦!那痛苦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穿她的意志,带着绝望的呐喊和无边的愤怒,猛烈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这痛苦如此真实、如此强烈,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噬渊本身的压迫和耐奥祖的尖啸!
凛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维持的净化寒冰屏障也随之剧烈波动,冰蓝色的光域边缘瞬间变得模糊,外围的黑雾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向内侵蚀了几分!
“陛下!” “凛雪!” 伯瓦尔、弗丁、达里安同时惊呼,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不到她头盔下的表情,但那瞬间的动摇和屏障的波动,足以说明她承受着何等可怕的冲击。
凛雪猛地抬起头,臻冰头盔面甲缝隙后的幽蓝魂火,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炽烈光芒!那光芒穿透了头盔的阻隔,在昏暗的冰蓝屏障内投射出两道笔直的、充满决绝意志的光束。
“阿尔萨斯…” 一个低沉的、饱含着复杂情感的词语,如同誓言般从她齿缝间挤出。那穿透灵魂的痛苦非但没有击垮她,反而像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点燃了她意志深处最顽固的火焰。守护的誓言与赎罪的执念,在这一刻被那共享的痛苦淬炼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
她紧握霜之哀伤的剑柄,将全身的力量,连同那源自阿尔萨斯痛苦的共鸣,再次狠狠贯入剑身!
“嗡——!”
霜之哀伤发出更加高亢的鸣响,剑身上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流转。濒临崩溃的净化寒冰屏障瞬间稳定下来,范围甚至向外扩张了数尺,将侵蚀的黑雾再次逼退!屏障内的寒意更盛,那冰蓝色的光芒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怆与不屈。
渊誓者:典狱长的利爪
短暂的喘息被终结了。
“亵渎者!踏入统御之主的领域,唯有永恒的奴役!”一个非人的、如同金属摩擦岩石的咆哮声,伴随着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穿透了翻滚的黑雾,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雾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撕开,一道道高大、扭曲的身影显现在远征军视野的尽头,并迅速逼近。它们的身躯由黑曜石般的物质构成,缝隙间流淌着熔岩般的暗红光芒,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锻造炉。它们的头部是抽象的、没有五官的尖刺结构,只有两点燃烧着永恒痛苦与绝对服从的猩红光芒,死死锁定着屏障中的众人。它们手中紧握着巨大的、造型狰狞的武器——燃烧着熵灭之火的巨剑、缠绕着锁链的钉头重锤、以及散发着灵魂剥离气息的钩镰。它们的步伐沉重而整齐,每一步落下,都让脚下的黑岩发出痛苦的呻吟,浓稠的黑雾在它们身边自动分开,仿佛在向主人最忠诚的爪牙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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