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南贺川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淌过。庭院里的海棠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年轮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增加。我与千祭的生活,依旧保持着那种外人难以理解的、安静而温暖的节奏。她依旧不太会用丰富的词汇表达情感,依旧习惯用逻辑分析周遭,但那份依赖与安心,早已融入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如同呼吸般自然。
变化,是在一个极其寻常的清晨开始的。
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出任务,正在玄关整理忍具包。千祭走过来,将便当盒递给我,动作却有些迟疑。她抬起头,黑眸望着我,不像平时那样直接说明便当内容,而是沉默了几秒。
“止水。”她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
“嗯?”我停下手,看向她。晨光中,她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一些,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她伸出手,不是递便当,而是轻轻拉住了我的袖口,一个极其细微、却不同于往常的动作。一股复杂而陌生的情绪波动,像紊乱的电流,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
“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卡住了,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与一个无法用现有逻辑解析的难题对抗。
我的心微微一沉,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握住她微凉的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仔细打量她,除了脸色差些,并无其他异样。
她摇了摇头,目光垂下,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然后,用一种近乎汇报实验数据的平稳语气,说出了一个让我瞬间僵住的事实:“根据生理周期异常及初步体征判断,存在百分之九十四点七的可能性……我怀孕了。”
……
……
空气仿佛凝固了。玄关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怀孕?
这个词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心底涌起,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我要做父亲了?我和千祭……我们之间,即将诞生一个流淌着我们共同血脉的小生命?
我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呼吸间全是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清冷气息,混合着此刻因我剧烈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紊乱的共感力反馈。
“千祭……”我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不堪,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这不是梦境,“真的吗?这是……真的?”
她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似乎不太适应我如此外露的激烈情绪,但并没有推开我。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传来:“数据支持此结论……建议进行进一步医疗确认……”
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保持着她的逻辑。这种奇异的反差,让我在巨大的狂喜中,又生出无限的爱怜与酸软。
我松开她一些,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与我对视。她的黑眸中依旧带着些许茫然和未散尽的惶惑,但深处,似乎也映照出了我此刻难以自抑的喜悦光芒。
“我们去找医疗忍者确认。”我压下翻腾的心绪,努力让声音恢复平稳,但指尖的微颤泄露了我内心的不平静。
诊断结果毫无悬念。当资深的女医疗忍者笑着向我们道贺时,我紧紧握着千祭的手,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柔和而明亮的光晕笼罩。我要做父亲了。这个认知,比成为上忍,比掌握任何强大的忍术,都更让我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充满希望的使命感。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调慢了倍速。
千祭的“异常”在孕期展现得更加明显。她没有寻常孕妇的强烈妊娠反应(这让我暗自松了口气),但身体的变化,以及体内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感,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需要持续观察和适应的“新课题”。
她会花更多时间安静地坐着,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眼神放空,仿佛在内部感知着那个正在萌芽的生命。共感力变得有些敏感和不稳定,有时会因为我过于外露的期待和紧张而让她感到疲惫,我便学着更加收敛自己的情绪,只传递过去稳定和安心的波动。
我开始事无巨细地操心。饮食严格按照医疗忍者的建议调整,甚至亲自去向美琴夫人请教。衣物全部换成更柔软宽松的材质。家里所有可能有棱角的地方都被细心地包上了软布。庭院的海棠树下,我放置了更舒适宽大的躺椅,铺上厚厚的软垫,让她可以更舒服地晒太阳。
她对我这些过度的保护欲并未表现出排斥,只是偶尔会用那种清澈的眼神看着我,问:“止水,这是必要程序吗……”
我总会耐心解释:“嗯,是为了让你更舒服一些。”
她便会点点头,接受这个“逻辑”,然后继续沉浸在她的内部感知世界里。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腹部渐渐隆起。那原本纤细的、总是缠绕着绷带的身体,开始呈现出一种圆润的、充满生命力的曲线。她似乎对此感到新奇,有时会低头看着自己的变化,手指轻轻划过绷带下凸起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类似于观察植物生长般的好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