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后的晨光刚染亮银杏巷的石板路，陆昭衍就蹲在 “希望续梦” 银杏苗旁，指尖拂过舒展的新叶 —— 深绿的叶片沾着晨露，像托着颗颗碎星。“晚晚，新叶比上月宽了一指。” 他回头时，正撞见苏晚抱着帆布包走来，颈间的春芽银坠与新戴的贝壳项链相碰，“孩子们的防晒帽都绣了名字，你做的银杏叶挂绳再检查下。”
苏晚蹲下来帮他拍去裤脚的草屑，指尖蹭过他沾着潮气的袖口：“早核对过啦，双马尾的挂绳是粉色，最小的男孩的是蓝色，怕海风刮掉时好认。” 她从包里掏出罐椰子冻，是前晚熬到深夜的，“装在保温箱里，海边晒，孩子们渴了能解暑。” 帆布包侧袋还塞着包贝壳纽扣，是特意给山里孩子带的，“小念上次视频说想要，挑了二十颗带花纹的，够做手作。”
“想得比我还细。” 陆昭衍把帆布包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后座绑着两个大收纳箱，里面是顾言连夜整理的摄影器材和手作材料，“顾言说要拍海边纪录片彩蛋，林溪帮着做了赶海手册，里面标了潮间带生物，孩子们能认贝壳。” 他突然从口袋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质贝壳耳钉，壳缘嵌着淡蓝的海蓝宝石，“夏天的专属礼物，配你今天的蓝裙子正好。”
顾言的大嗓门从巷口炸开时，他正扛着个镜头箱狂奔，林溪跟在后面拎着个工具箱，头发上沾了片三春柳花瓣。“昭衍哥！等会儿！” 顾言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喘得直捂肚子，“本来想带偏振镜拍海浪，结果拿成 UV 镜了，还好林溪带了备用的！”
林溪无奈地摇头，却从工具箱里掏出本海洋图鉴：“我猜你只顾着检查相机，肯定忘带这个。” 她翻开图鉴，里面夹着晒干的贝壳和三春柳花枝，“这是上周采的，做手作用，三春柳韧性好，比麻绳还适合串风铃。” 苏晚看着她耳尖的绯红，想起春日研学的模样，笑着打趣：“现在连‘镜头应急包’都成双人份了？”
七点半的赏杏巴士准时停在巷口，车身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海浪涂鸦。双马尾女孩背着个蓝色书包，里面装着给小念的樱花书签和贝壳标本，跑起来时，书包上的银杏挂件与新挂的海螺吊坠撞出轻响。“姐姐！我把标本擦干净了！” 她举起盒子，里面的扇贝还贴着去年的名字标签，“还要教小念画贝壳里的银杏树！”
最小的男孩拽着妈妈的手，怀里抱着个沙瓶 —— 是前晚装的彩虹沙，每层都用镊子压得平整。“哥哥，” 他把沙瓶递给陆昭衍，“这个送给山里的小朋友，告诉他们大海是彩色的，等下我们一起装海水好不好？” 陆昭衍蹲下来，发现瓶底画着小小的春芽，是男孩早上刚补画的：“这是你熬到半夜做的沙瓶吧？” 男孩点点头，把沙瓶抱得更紧：“小念说山里没有沙，我要让她知道沙滩的颜色。”
巴士驶离银杏巷时，孩子们趴在车窗上挥手。陆昭衍坐在苏晚身边，帮她把滑落的披肩拢好，窗外的梧桐叶向后退去，阳光透过叶片洒在身上，像铺了层碎金。“李老师说海边的三春柳开了，” 苏晚翻开赶海手册，里面夹着林溪画的潮汐表，“孩子们可以采花枝做风铃，再捡贝壳装饰。” 陆昭衍从背包里掏出个小铲子，木柄上刻着 “夏潮” 二字：“找李爷爷磨过了，挖贝壳不费劲，孩子们用着安全。”
顾言正调试相机，突然 “哎呀” 一声拍了下大腿：“忘带渐变灰滤镜了！拍日落会过曝的！” 林溪却从帆布包掏出块蓝色玻璃纸：“我妈说海边光线强，特意让我带的，蒙在镜头上能当临时滤镜。” 她帮顾言固定玻璃纸，指尖碰到他的手时轻轻停留，“等下拍赶海，逆光拍能把浪花拍得像碎银。” 顾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耳尖瞬间红透，慌忙点头：“听你的，你拍过海洋纪录片，比我懂。”
巴士驶进滨海公路时，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孩子们趴在车窗上，指着远处的蓝绿色海面尖叫：“是大海！” 苏晚笑着递过图鉴：“那是离岸流形成的波纹，捡贝壳要离深水区远些。” 陆昭衍补充道：“潮退时才能赶海，要跟着潮汐表走，这是海边的规矩。” 双马尾女孩立刻掏出小本子记下，铅笔尖上还挂着个海螺挂件。
十点整，巴士停在红海湾的沙滩上。孩子们刚下车，就被扑过来的山里娃围住了。小念穿着蓝色外套，手里举着个春笋壳做的小篮子，直奔双马尾女孩：“我等你好久了！”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交换了礼物 —— 樱花书签放进了春笋篮，贝壳标本夹进了银杏笔记本。最小的男孩被几个山里娃围着看沙瓶，他指着彩虹沙说：“这个能画大海，我教你们分层装沙！”
李老师笑着迎上来，手里拎着个竹篮：“海边的三春柳刚开花，孩子们要一起做风铃。” 竹篮里装着鲜嫩的花枝和细麻绳，篮沿贴着张便签：“三春柳花枝耐潮，做风铃能挂整个夏天。” 苏晚蹲下来闻了闻，淡香混着海风扑面而来：“我带了贝壳纽扣，是城里孩子选的花纹款。” 陆昭衍已经挽起袖子，拿起小铲子：“我带孩子们赶海，你和林溪教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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