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阳光洒在雪岭上,折射出刺目的白光。刚结束雪夜抢险的战士们,仅休整半日,便接到了新的巡逻任务——西疆雪脊段界碑许久未巡,需排查是否因雪灾出现移位或损坏,同时探查雪脊附近是否有野生动物迁徙留下的安全隐患。
“雪后路面更滑,还有可能出现暗冰和二次滑坡,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辰辰检查着新兵们的防滑鞋钉和冰镐,语气严肃,“这次巡逻路线海拔更高,氧气稀薄,每走二十分钟就报一次状态,不许硬撑!”
王磊三人用力点头,经过昨夜的抢险,他们眼中的紧张已全然化作沉稳。王磊摸了摸腰间的绳索,指尖传来熟悉的粗糙质感,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这是与战友生死与共的纽带,也是戍边路上的底气。
队伍踏着未化的积雪出发,雪脊的风比山坳更烈,呼啸着卷过裸露的岩石,刮得防寒服猎猎作响。辰辰依旧走在最前,冰镐凿进冻硬的雪层,开出一个个稳固的落脚点。“踩实了再动!”他不时回头提醒,目光扫过新兵们的脸色,“王磊,调整呼吸,用鼻吸口呼,别大口喘气!”
王磊闻言立刻调整节奏,雪脊的缺氧感比想象中强烈,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但他看着前方辰辰挺拔的背影,想起昨夜抢险时班长的坚守,便咬着牙跟上,指尖攥得发白也不肯放慢脚步。
行至中途,一处陡峭的雪壁挡住了去路,雪壁上结着厚厚的冰壳,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雪谷。“这里只能攀冰过去。”辰辰拿出攀岩绳,将一端牢牢固定在山顶的岩石上,“我先上,你们跟着我的轨迹,手脚抓稳冰镐和岩点,千万别慌!”
他腰间系好绳索,冰镐精准凿进冰壳,脚下的冰爪蹬出清脆的声响,身形如壁虎般灵活向上攀爬。抵达雪壁顶端后,他拉紧绳索:“周卫国,你先来!”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握紧冰镐向上攀爬。起初还算顺利,可爬到中途,冰镐突然打滑,身体瞬间悬空,绳索被拽得笔直。“稳住!”辰辰大喊,死死拉住绳索,“脚踩旁边的冰缝,重新找准支点!”
周卫国额头冒汗,在战友的鼓励下,终于稳住身形,艰难爬上雪壁。轮到王磊时,他看着下方的雪谷,心脏怦怦直跳,但想起班长说的“戍边战士不能怕险”,便咬牙出发。冰镐凿冰的声响在雪谷中回荡,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坚定,当辰辰伸手将他拉上顶端时,他才发现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翻过雪壁,前方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串奇怪的脚印,足印宽大,带着尖锐的爪痕,延伸向界碑方向。“是雪豹的脚印!”辰辰眼神一凝,“雪豹通常不会靠近界碑区域,可能是雪灾迫使它们迁徙,得赶紧找到界碑,避免兽群破坏。”
队伍加快脚步,循着脚印前行。半个时辰后,界碑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可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眉头紧锁:界碑周围的积雪被踩得凌乱,碑身一侧被撞出一道浅浅的凹痕,不远处的雪地上,几只雪豹正蜷缩在岩石后,警惕地盯着他们。
“别惊动它们!”辰辰压低声音,“雪豹是国家保护动物,雪灾让它们失去了栖息地,才会跑到这里。我们先清理界碑,检查损坏情况,再慢慢引导它们离开。”
战士们轻手轻脚地清理界碑上的积雪,王磊拿着抹布,小心翼翼擦拭着碑身的凹痕,心中一阵心疼。这道凹痕虽浅,却像是刻在他心上,让他愈发坚定了守护界碑的决心。辰辰则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掰成小块放在远处,雪豹们犹豫片刻,慢慢走过去进食,警惕的目光渐渐缓和。
“界碑只是轻微受损,没有移位。”周卫国检查后汇报。辰辰点点头,看着界碑上清晰的“中国”二字,抬手敬礼:“任务完成一半,现在引导雪豹前往安全的栖息地。”
四人呈扇形散开,缓慢地将雪豹向远离界碑的方向引导。雪豹们似乎感受到了善意,没有反抗,顺着战士们指引的方向,渐渐消失在雪岭深处。
夕阳西下时,队伍踏上返程路。此时的新兵们虽疲惫不堪,却脚步沉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王磊看着身边并肩前行的战友,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心中豁然开朗:戍边巡逻,不仅是守护疆土,更是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这份使命,沉重而光荣。
回到哨所,辰辰在《戍边守护日志》中写道:“十一月初十,雪脊巡碑。攀冰越岭,寻踪护兽,界碑微损却屹立如初。新战友们在高海拔与险途面前,未曾退缩,于实践中领悟守护的真谛——戍边之路从无坦途,唯有以勇毅破万难,以赤诚护家国。愿我们如这雪岭界碑,任风雪侵蚀,始终坚守,初心不改。——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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