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讨论着该怎么固定来得好,他们后面躺着的上半截男尸,头部咔咔咔的,突然转到右侧。
阿直猛咽一口口水,一双虎目已经怕的眯成一条线。
随即掏出静之平时给他的护身符,一把朝男尸丢过去。
可惜了,准头不准。
那张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纸一下撞到陈福生闲下来的右手上。
好似早就发现了尸体的异常。
陈福生眼一眯,隐在停尸床底下的脚对准落下的符纸,一个轻巧的上蹬。
符纸正好被他这一蹬,蹬得松散开来。
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陈福生反手捏住符纸上方,用力贴在脸朝他的男尸头上。
静之抱着冰冷的脚,正好抬眸看到这一幕。
她眼皮一跳。
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你会道术啊?动作比我还熟练。”
瞧见她眼底渐渐漫起的不信任和警惕,陈福生眸光一顿。
本想说是顺手而已。
可她如今全身带刺,再骗她,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陈福生正思忖着要怎么回应她,躺在床上的男尸先开口了。
“大哥大姐,行行好,能不能放过我的脚,反正我是支持火葬的,你们这样,掰得我不得安宁。”
阿直抖得牙齿都在打颤,指过来的手指仿佛风中落叶,“师,师姐,他,他,他说话了!”
静之无语的斜他一眼,“哦,他没说话,你幻听了而已。”
说着,她松开男尸的脚,顺手夹起身侧碗里的一枚发青的铜钱。
随后绕到陈福生这边,一把捏开男尸的下颚,把铜币往里一丢。
刚刚还在小声哔哔“别这么粗鲁”的男尸,一下被消了音。
阿直直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三观都有些崩塌。
静之睨他一眼,“你啊,化妆技术其实可以的,就是有些胆小,我看,你应该做的是化妆师,而不是入殓师。”
阿直抬臂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朝她尴尬的笑了笑:
“家传的嘛,我没得选,我二叔公做这个,我老爸也是干这行的,我不做的话,这个殡仪馆以后就没人继承了。”
“这些事等会再说。”
静之抓过旁边一条束绳,将男尸的膝盖曲着绑起来。
紧接着脱掉手套,一把揪住陈福生的袖子,拉着他往入殓房外头走去。
“今天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不然……”
不然什么,阿直听不到了。
白色的门反弹回来合上了。
阿直后怕的看着侧前方那具被掰成奇怪姿势的尸体,不禁缩了缩脖子。
“嘿~你一个大男人,还害怕这个呀?”
一只纤长的手指从他脑后伸过来,细腻的指背肌肤轻轻的摩挲过阿直的侧脸。
心脏几乎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声吓到停止。
芭蕉精没有多为难他,一个转身就来到了他侧面。
卷曲及胸的头发,风情万种的挡住了她小半个脸。
一双大且亮的杏眼仿佛带了钩子,阿直登时忘了害怕,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你不在我家待着,出来干什么?”
“一个人很无聊的嘛。”芭蕉精一手搭在他的右肩,精致的下巴轻轻搭在她手背上。
顺势调皮的往阿直脸上吹了口香风,“更何况,你那个阿姨又来给你收拾屋子了,我怕吓到她嘛。”
说着,她越凑越近,挺直的鼻梁甚至微微触到了阿直的鼻尖。
“你什么时候才下班啊?”
看着眼前贴得极近的美艳女妖精,阿直喉结不停上下滑动着。
嗓音开始变得微哑,“你先回去躲我房间,我阿姨不会进去的。”
刚说到这儿,他二叔公清老痰的咳嗽声越来越近。
阿直慌得端起突然跳到他身上,让他公主抱的甜蜜负担四处查看。
“藏起来,快!”
芭蕉精傲娇的抬起下巴,红唇一张:
“他那天晚上不是说,只要你把我拉出来,他就给你一笔钱的吗?”
“现在,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阿直愣愣停在原地,“你,你都听到了?”
那那天晚上,他不停抖着的双腿也被她看到了吗?
正觉得丢脸的阿直突然觉得双手一空。
芭蕉精娇笑朝门口那边靠近,她扭回头,朝阿直伸出手,“来呀,你不是缺钱吗?”
*
这边老实人被妖精缠住了。
不远处楼道里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这边是消防通道,头顶的白炽灯常亮着。
陈·假装老实人·福生牵住静之一只手,又低低说了句“抱歉。”
静之一掌拍掉他的手掌,脸上再无一丝对他的笑意:
“男朋友的事儿,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她环着胸,长长吐出一口气,强压着心口说出那句话后的怅然若失,硬着语气张口:
“以后,我们就只做普通朋友好了,看在阿直的份上。”
陈福生一直冷静淡然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了,他慌忙捏住静之的双肩,不同意的用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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