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或许能看到未来。
这是一种能洞悉天机的天赋。
所以他才会在自己身边,所以他才会舍命保护自己。
因为他知道,自己未来将要成就一番伟业,而他,就是那个护道人。
这个想法让霍去病浑身一震,他再看凌岳的眼神,已经不只是看一个兄弟,一个心腹,更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命运相连、深不可测的谜。
“漠北……一定要去漠北……”
凌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陷入了梦魇,“封狼居胥……祭天……那才是你的终点……”
封狼居胥!
这四个字在霍去病脑子里轰然炸响。
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历代名将穷尽一生都不敢想的功业!
他霍去病,真的可以做到吗?
而凌岳,连这个都知道。
霍去病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俯下身,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突然,凌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画面,猛的睁开眼,但瞳孔涣散,没有焦距。
他一把抓住霍去病的手臂,那手滚烫如烙铁,力气却大的吓人。
“不!你不能死!”他嘶吼出声,那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霍去病!你不能死在漠北!你答应过我的!”
这一声吼,让霍去病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呆呆的看着凌岳,看着他脸上混杂着汗水和泪水,看着他因为悲伤而扭曲的表情。
原来……原来他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我的荣耀,也知道我的死劫。
霍去病的心里一紧,又酸又胀,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一直以为凌岳的守护是出于忠诚,是出于友情,现在他才明白,那背后还藏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和逆天改命的担忧。
这个傻子,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想用他那副并不宽阔的肩膀,为自己扛住那宿命的劫数。
霍去病低下头,额头抵着凌岳滚烫的额头,这个纵横沙场、从不流泪的少年将军,眼眶第一次红了。
霍去病也怕。
他怕的是辜负床上这个用命护着自己的人。
霍去病反手,用自己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凌岳那只滚烫的手,握的很紧。
“我不会死。”霍去病的声音沙哑,他凑到凌岳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用力,“我答应你,不死。”
凌岳似乎听到了,抓着他的手不再那么死紧,但依旧没有放开。
高烧让他又昏了过去,呼吸很弱,好像随时都会停下。
霍去病就让他这么抓着,一动也不动。
他能感觉到,凌岳手心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就在霍去病整颗心都往下沉的时候,凌岳的嘴唇又动了动。
这一次,声音清楚了一些。
霍去病赶紧凑了过去。
“去病……”
凌岳用尽了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小心……军师……”
说完这句,他抓着霍去病的手猛的一松,头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动静。
霍去病感觉自己的世界也跟着停了下来。
军师?
哪个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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