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二脚来得更猛,踹在同一位置。齐雨儿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动,疼得蜷缩成虾米,手指抠着地板的纹路。她张着嘴想呼吸,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条离了水的鱼。
“你去哪儿了?汪凯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每一个字都扎在她的耳膜上。他居高临下地站着,阴影将她完全笼罩,眼睛里的红血丝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大半夜的回来一身酒气,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齐雨儿的额头开始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运动服上,洇出深色的圆点。她想抬手抹掉,手腕却被汪凯死死攥住,骨头几乎要被捏碎。
“你跟你那个爹,觉得我老实好欺负是不是?” 他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 ,中午喝的酒气还没有散去,憋着的火气也没有散去。
腹部的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齐雨儿的视线渐渐模糊。她看见汪凯扭曲的脸,很难相信,他曾笑着说 “以后我护着你”;攥着她手腕的手,曾温柔地替她拢紧围巾。
“我没有……”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刚出口就被他更凶的怒吼淹没:“没有?那酒气是从哪儿来的?跟利津那个搅屎棍一起骂我是不是?” 他猛地松开手,齐雨儿的手腕重重砸在地板上,疼得她浑身发抖。
汪凯转身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往她脸上泼。冰水混着额头的血水流进眼睛,齐雨儿疼得闭上眼睛,却听见他把矿泉水瓶狠狠摔在墙上,塑料瓶炸开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
“起来!” 他又开始拽她的胳膊,“别在这儿装死!我告诉你齐雨儿,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惹急了我连你那个爹一起收拾!” 齐雨儿被拽得半坐起来,腹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刚想开口辩解,却被他推倒在地。
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色的水渍。齐雨儿躺在地上,看着汪凯涨红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在蜜月旅行时,会记得给她带晕车药的男人;这个在她晚归时,会留一盏灯的男人,此刻像头失控的野兽,眼里只剩下暴戾。
“我…… 我去见利津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没骂你……”
汪凯冷笑一声,抬脚又要踹过来,却在半空停住。他盯着地板上的血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狠厉取代。“就在地上睡!”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副鬼样子!”
齐雨儿趴在地上,动一下都觉得五脏六腑在移位。腹部的疼痛像有只手在里面拧,额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烧。她看着汪凯转身走进卧室,“砰” 地关上房门,那声音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客厅的灯光依旧昏黄,却显得格外冰冷。齐雨儿的意识在疼痛和恐惧中渐渐模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是梦还是回忆,眼前好似出现了一段一段的画面,都是汪凯对她的好,这些温暖的碎片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玻璃碴,扎得她体无完肤。
地板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运动服渗进来,冻得她骨头生疼。齐雨儿蜷缩在地上,额头的血和泪水混在一起,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最后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
02
齐雨儿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的血渐渐凝固成暗红的痂,腹部的钝痛里忽然掺进另一段记忆 —— 那天的晚风也是这样冷,她缩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自家窗户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那是蜜月旅行前的周五,她特意穿了新买的紧身裤和短上衣。米白色的针织短款露着一小节腰,黑色紧身裤裹着腿,同事都说显身材。男主任路过时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着说 “小齐这腿型,穿旗袍肯定好看”,她当时红着脸说了句 “主任开玩笑了”,转身时还听见身后的笑声。
汪凯当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办公室时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事。晚上下班后他们俩和同事一起聚餐,玩的很晚才回家。
进家门的瞬间,汪凯突然把她的包扔在地上。包带撞在鞋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像他此刻压在喉咙里的低吼。“穿成这样给谁看?” 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子,“那个王主任拍你肩膀的时候,你怎么不躲?”
齐雨儿愣在玄关,脱鞋的动作僵在半空:“就…… 就是普通同事开玩笑啊,你想什么呢?” 她伸手想去碰他的胳膊,却被他猛地甩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墙上。
“普通同事?” 汪凯逼近一步,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烟草和愤怒的味道,“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穿成这样上班,就是想让男人看是不是?跟你那个爹一样,骨子里就带着下贱!”
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刀,精准地刺穿了齐雨儿所有的解释。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眼泪涌上来时,她看见汪凯眼里的厌恶,比任何时候都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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