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许愿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起身致谢:“太感谢刘主席和李副主席了!能拜访戴老,求教学问,实在是求之不得!”
座谈会圆满结束。散会后,刘主席果然没有食言,亲自带着许愿穿过种满高大梧桐的街道,步行前往戴教授的住处。
珠江路一带多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戴教授的家就在一条僻静的巷弄深处,一座带小院的两层青砖小楼。院墙爬满了常青藤,门口两棵高大的枇杷树枝叶繁茂。刘主席熟门熟路地叩响了门环。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带着审视。
“老刘?稀客啊。”戴教授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中气很足。他的目光越过刘主席,落在了许愿和叶冰如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戴老!打扰您清静了!”刘主席笑容满面地介绍,“这位是北京来的作家许愿同志,
许愿同志正在创作一部关于明初历史的长篇小说,今天在座谈会上特意提出,想向您这样的明史专家请教,还想去明故宫遗址实地感受一下。这不,我就厚着脸皮带他们登门求教了!”
听到“明初历史”、“明故宫遗址”,戴教授镜片后的目光明显亮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许愿一番,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看到骨子里去。几秒钟的沉默后,他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屋里乱,别嫌弃。”
屋子里的确有些凌乱,但并非邋遢,而是被书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四壁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线装书、精装书、期刊合订本,桌上、椅子上甚至地上都堆着摊开的书籍和资料卡片,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混合着墨香与尘埃的气息。这完全是一个被书籍和学问构筑的堡垒。
众人勉强在书堆中寻得落座之处。戴教授没有寒暄,直接看向许愿,单刀直入:“你想写明初?写哪一段?写谁?写宫闱秘事,还是写金戈铁马?抑或是写……人心?”
许愿迎着他锐利的目光,不卑不亢:“戴老,我想写‘明朝’前后。写朱朱元璋,写整个明朝,更想写那场剧变之下,南京城里的众生相。写权力漩涡边缘那些被史书忽略、却承载着历史真实温度的小人物。宫闱秘事非我所求,金戈铁马是背景,人心浮沉、理想与现实的幻灭与挣扎,才是我想探寻的核心。”
“哦?”戴教授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来了兴趣,“写王侯将相的丰功伟绩,有点意思。说说看,你怎么理解‘靖难’?朱棣是篡位逆贼,还是拨乱反正的雄主?”
许愿沉吟片刻,字斟句酌:“戴老,历史评价,后世自有公论。以我浅见,所谓‘篡位’或‘拨乱’,或许都是后人贴的标签。站在当时当境,朱棣起兵,有其自身的恐惧、野心与不得不为的绝境;建文削藩,亦有其理想化的蓝图和现实操作的困境。我更关注的是,这场叔侄间的生死搏杀,如何撕裂了朝堂,又如何深刻改变了无数普通人的命运轨迹?那些史书上或许只有‘从逆’、‘殉难’寥寥数字记载的人,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彷徨、抉择与最终的宿命?南京城从帝都骤然跌落为留都,这座城市的呼吸、脉搏,乃至街巷间的流言与恐慌,又是怎样的?”他没有直接回答戴教授的问题,而是抛出了更具体、也更贴近他创作意图的思考。
戴教授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藤椅扶手。许愿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良久,戴教授才缓缓开口,语气竟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温度:“好。不人云亦云,不囿于成见,有自己的思考路径。写历史小说,尤其需要这种穿透标签、直抵人心的能力。”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书架前,熟练地抽出几本厚厚的、纸张泛黄的书籍和几份装订好的油印资料,放在许愿面前:“这几本,是关于明初南京社会风貌、里坊制度和市民生活的笔记野史,还有几份是我们系里整理的明故宫遗址考古简报,外面不容易看到。你先拿去看看。”
许愿如获至宝,连忙双手接过:“谢谢戴老!”
“至于明故宫遗址……”戴教授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现代建筑,落在了那片早已湮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宫阙故地,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与深情,“那里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荒草萋萋,连一块完整的丹陛都难寻了。但,它还在那里。每一块沉默的础石,每一片埋在地下的琉璃瓦,都浸透了六百年的风霜雨雪,浸透了帝王的雄心、臣子的血泪、宫人的幽怨、还有这座城市的荣辱兴衰。去看看吧,用心去听,去感受。风吹过荒草的声音,或许就是历史在低语。”
他转过身,看着许愿,眼神异常郑重:“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午朝门公园门口等你。我带你去看看,那片被时间遗忘的土地,还残留着怎样的记忆碎片。”
许愿的心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涌上心头。他郑重起身,深深一躬:“谢谢戴老!明天下午三点,我一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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