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清刚把三件绣了花的丰胸衣叠得方方正正,塞进衣柜最上层的檀木抽屉——还特意垫了块新换的细棉布,像藏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没等他把抽屉关好,林婉儿就像阵旋风似的冲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按在竹桌边。她手里捧着个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橙黄的橘瓣上挂着亮晶晶的汁水,指尖沾得黏糊糊的,一开口就带着股“八卦雷达”全开的兴奋劲儿:“雪清师妹!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青云宗那楚师兄动了女儿家心思?”
“噗——”韩雪清刚含进嘴里的半口雨前茶,当场喷了个抛物线,茶水溅在竹桌上,还溅了林婉儿半袖管。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咳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缓过劲,顶着通红的眼眶一脸茫然:“楚师兄?哪个楚师兄?咱们清心宗不都是女弟子吗?难道我昨天赏花宴喝多了桂花酒,连宗门规矩都记混了?”
“你傻呀你!”林婉儿恨铁不成钢地用橘瓣戳了戳他的胳膊,橘汁蹭得他袖口一片湿,“就是昨天穿一身月白长衫,腰佩青云剑的那位!你忘啦?你裙子沾了茶水时,人家还蹲下来帮你捡了掉在地上的珍珠钗呢!当时你脸红得跟膳堂蒸的豆沙包似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韩雪清这才慢吞吞想起,昨天确实有个白衣男子站在李师姐旁边,长得眉清目秀,手上的剑鞘还镶着银丝。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裙子湿了会不会露破绽”“暗扣没缝好会不会掉”,哪有功夫注意人家帅不帅?更别提什么“女儿家心思”——他一个实打实的男儿身,对着另一个男人动心思?这比让他喝十碗苦药汤还离谱!他赶紧摆着手辩解,手忙脚乱得差点把桌上的茶盏碰翻:“没有的事!我那是裙子湿了贴在身上,尴尬得脸红!跟楚师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他捡钗子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千万别看到我裙摆下的鞋’,哪有功夫想别的?”
“真没关系?”林婉儿眯起眼睛,像只盯着偷粮老鼠的狸猫,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三遍,连他耳尖的红都没放过,“可我明明看见,你后来站在海棠树下,偷偷瞄了楚师兄好几眼,还对着人家笑呢!别想蒙我,我眼神好得很!”
“那是礼貌性微笑!”韩雪清急得差点从竹椅上弹起来,手都快摆成拨浪鼓了,“他看我一眼,我总不能瞪回去吧?师姐你这想象力,不去编话本可惜了!”
坐在旁边整理草药的苏玲,原本正低头挑拣着晒干的薄荷,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手里的草药都晃掉了两根。她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笑意:“婉儿,你就别逗雪清师妹了。她刚入宗门没多久,连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都认不全,哪懂什么心事?倒是你,上次青云宗来交流,你盯着人家楚师兄的青云剑,眼睛都快粘在上面了,我看你是对那把‘千年寒铁剑’动了心思吧?”
“我那是欣赏!纯粹的武学欣赏!”林婉儿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比韩雪清刚才的豆沙包脸还红,赶紧抓起剩下的橘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辩解,“那剑可是用千年寒铁铸的,劈石头跟切豆腐似的,比咱们宗门的桃木剑厉害十倍!我多看两眼怎么了?难道还不许人喜欢好兵器了?”
韩雪清看着林婉儿嘴硬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苏玲帮他解了围,不然林婉儿再追问下去,他真得编个“我喜欢的是剑法不是人”的理由,到时候怕是更难圆。他拿起一块昨天剩下的栗子糕,刚想咬一口,就听到窗外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还带着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什么声音?”韩雪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警惕地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亥时,弟子居里的灯大多都灭了,连巡夜的弟子都还没到时辰,按理说应该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才对。
林婉儿也停下了嚼橘子的动作,竖起耳朵听了听,嘴里的橘瓣都忘了咽:“好像是从后院竹林传来的,会不会是野猫闯进来,撞翻了晒草药的竹筐?”
苏玲放下手里的草药,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掀开一点窗帘的缝隙,借着月光往外看。窗外黑漆漆的,只有几棵老竹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映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她皱着眉说:“外面太暗了,看不清什么。不过刚才那声音不像野猫弄出来的,野猫踩枯枝没这么重的动静,倒像是……有人故意踩的。”
韩雪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上次在浣灵池掉丰胸衣时,总觉得有人在暗处偷看;这次赏花宴上,那杯“恰好”洒在他裙子上的茶水,也来得蹊跷。难道真有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抓起放在床边的冷月剑——那剑还是凌寒师尊刚给的,剑鞘上的花纹都还没磨亮。“我去后院看看,你们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把门拴好。”
“我跟你一起去!”林婉儿也“腾”地站起来,抓起自己的木剑就往腰间挂,动作快得差点把剑鞘甩飞,“两个人一起去更安全!万一真是什么坏人,你一个人打不过怎么办?我可是练过‘清心剑法’第三式的,能帮你挡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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