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大锤!工程部的刘梦贺!那个天天在后厨扯着嗓子吆喝、拎着大扳手四处敲打修理、唯恐天下不知道他在哪的“刘大锤”!那破锣嗓子辨识度极高,带着惯常的粗鲁和自以为是的“乐于助人”。
那巨大的嗓门和砸门声,如同晴空霹雳,狠狠劈在了已经濒临崩溃的白天齐和刘庆娟的心坎上!
刘庆娟裹在被子里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压抑的啜泣声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更加剧烈、几乎要筛糠似的颤抖!被子随着她身体的抖动发出疯狂的摩擦声!
而白天齐,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活活钉在了砧板上的鱼,彻底暴露在屠夫的视线下!门外站着的,是他福满楼的“同事”!一个看到他就喊“白大侠”的熟人!
这要是被撞破……
孙厨的咆哮?
扣奖金绩效?
在全集团八卦下社死?
被刘大锤那张破锣嘴宣扬得满公司都是?!
不!那种景象让他不寒而栗!他想死!立刻!马上!
就在白天齐恨不得原地自燃、刘庆娟抖得快把床板蹦塌的当口,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突然动了!
只见被子“嗖”地一下从床上掀起一角,露出两只光洁、小巧却异常迅速的脚丫子!它们像两尾受惊的银鱼,“啪嗒”一声精准地踩在地板上!紧接着,整个“人型粽子”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捷度,几下就蹿到了门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白天齐甚至没看清“粽子”是怎么移动的,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带着白皙肉色的身影。
门板被“粽子”死死顶住。
“呼……呼……” 门外刘大锤的吆喝隔着门板能听出一点粗重的喘气(大概是搬东西累的)。
“粽子”里发出一个刻意压扁、努力显得平静无波,却因为紧张而带着一点尖细破音的女声:“拿……拿走!都拿走!快走!别……别吵我睡觉!” 声音急促,带着一种“赶紧拿了东西滚蛋别多问”的决绝。
门外沉默了一秒,大概是被刘姐这暴躁的起床气和异常的“慷慨”给整懵了。随即,刘大锤那标志性的、占了大便宜似的乐呵声音响起来:“哎哟!谢谢刘姐!您大气!敞亮!那我就不客气啦!嘿嘿,破床板劈柴烧火正好!纸箱子卖钱回头请您吃冰棍儿!”
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哐啷哐啷”大力拖拽废品的声音,脚步声伴随着心满意足的口哨声渐渐远去。
咚!
直到刘大锤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楼道的喧嚣里,那顶着门板的“人型粽子”才像被抽了筋,软软地滑坐到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急促的呼吸声透过被子传出,像是在拉风箱。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闹钟顽强的“哔嘟”声,以及……一个高大健壮、一丝不挂、顶着一头鸡窝乱发、眼神呆滞如同被雷劈了的巨大雕像——白天齐。
“粽子”在地上缓了两分钟,“噗”地一下,被子从头上掀开一角,露出刘庆娟那张惨白如纸、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却重新燃起熊熊怒火的脸。
她死死地盯着杵在原地、像个被定身法定住的傻大个白天齐,眼神里的屈辱、愤怒和想杀人的欲望几乎要化成实质喷出来。
“说!吧?!” 刘庆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渣子,又像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微微发着颤,“现在!怎么办?!”
白天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裤裆嗖嗖往里钻,冻得他蛋疼菊紧。他大脑一片空白,比昨天剁糊了的土豆泥还要糊。道歉?对对对!道歉!
他猛地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一丝不挂,冲着刘庆娟的方向就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动作太猛,卡住的那条腿重心不稳,整个人像个倾斜的酒桶,差点一头栽倒在她面前!
“对……对不起!!刘姐!刘姐!我真不是人啊!!!” 白天齐的声音带着哭腔,配上他那张宿醉未退又惊恐过度的脸,异常凄惨,“我喝大了!断片了!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就……就……跑到您这儿来了!我……我罪该万死!我剁了自己赔给您也行!!!”
他语无伦次,一边说着,一边想捶胸顿足表达悔意。
刘庆娟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一个裸体巨人涕泪横流(夸张说法)地对自己鞠躬道歉……那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她满腔的怒火和屈辱,莫名被这副滑稽透顶的景象戳了一下,像是滚烫的油锅里突然溅进一滴水,噗呲一声,有种古怪的无力感。
怒火还在,但好像……没刚才那么烧心烧肺了?大概是气懵了,又或者是被这滑稽的一幕雷到了?
“闭嘴!” 刘庆娟低吼一声,打断白天齐那毫无营养、逻辑混乱的忏悔。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气。秘密!必须封锁!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还想不想在福满楼混了?
“你听着,”刘庆娟的声音冰冷,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昨晚的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喝醉了,是我好心把你拖回来,省得你醉死街头给福满楼抹黑!仅此而已!明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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