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走出技术楼,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指尖碰到一张对折的纸条。他没拿出来看,只是握紧了。走廊灯光稳定,和刚才沈知微房间里的冷白光不一样,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光源上。
他推开特训教室的门时,周默正站在讲台前调试投影仪。苏念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白大褂搭在椅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程小满缩在最后一排,头埋得低低的,像是在玩手机,又像是睡着了。
“来了。”周默头也没抬,“坐前排。”
林骁没动。“还没开始?”
“等你。”周默按下遥控器,墙上屏幕亮起,三张案件照片并列出现:金库监控截图、陈默坠楼现场、AI炸弹模型特写。
“三案并查。”周默默声说,“48小时破案时限。从现在开始计时。”
教室安静下来。
“为什么是我?”林骁问。
“因为你已经被卷进去了。”周默把遥控器扔到桌上,“金库案是你推出来的,画家案你拿到了关键视频,AI炸弹是你拆的。现在这三件事都指向同一个人——而警方专案组还在走流程。”
林骁走到第二排坐下。右手护腕蹭过桌角,发出轻微摩擦声。
苏念翻开文件夹。“我刚拿到陈默的毒理报告更新版。”她声音平稳,“最初判断是氰化物中毒,错了。真正致死的是新型致幻剂,代号‘梦蚀’,能让人产生强烈幻觉,持续四到六小时。”
“意思是?”林骁抬头。
“他在跳楼前,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说,“凶手不是逼他跳的,是让他‘自愿’跳的。”
林骁沉默两秒。“这种药市面上有吗?”
“没有。属于实验级化合物。”苏念合上文件,“目前全省只有两家机构具备合成能力。一家是省警校实验室,另一家是社会科学院AI伦理研究所。”
空气凝了一下。
林骁忽然站起身,走向后排。
程小满猛地抬头,手机往怀里藏。
“给我。”林骁伸手。
“啥?我没有……”
“你拍了。”林骁盯着他,“就在天台那天。你说你录了一段,后来删了。但你没真删。”
程小满嘴唇动了动,最终从裤兜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晃动,灰蒙蒙的傍晚。陈默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镜头。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左手抬起,似乎说了什么。陈默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坠落。
视频结束。
林骁盯着定格画面。“放大左边那个手。”
程小满滑动屏幕。戒指清晰可见——金丝边框,圆形戒面,无名指佩戴。
“婚戒。”苏念从后排传来声音,“死者掌心也有环状压痕,当时以为是挣扎留下的,现在看,可能是对方抓他手腕时留下的印子。”
林骁盯着屏幕,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这不是意外。”他说,“也不是单纯谋杀。这是表演。”
“什么意思?”周默问。
“凶手要的不只是杀人。”林骁站起来,“是要让陈默在清醒状态下,主动走向死亡。就像一场直播。他知道有人会拍,所以他不躲镜头,还特意露出戒指。”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小满小声嘀咕。
“为了证明。”林骁看向周默,“证明他对人的控制力。证明他能让一个正常人,在完全自主的情况下,做出自杀行为。这不是犯罪,是实验。”
教室没人说话。
周默点了根烟,没抽,就夹在耳朵上。“所以你是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拿活人做测试的心理变态?”
“不止。”林骁走到投影前,拿起笔,在三起案件中间画了个圈,“这三个案子,都有我在场。”
“你在场?”程小满瞪眼。
“金库案,我第一个指出搬运方式;画家案,我发现了坐标;AI炸弹,我拆了它。每一次,我都做出了正确反应。而每次之后,都有新的信息抛给我。”
他转身看着三人。
“我不是破案者。”他说,“我是被观察的对象。”
苏念皱眉。“你是说,有人在收集你的行为数据?”
“对。”林骁点头,“测试我的反应速度、推理路径、情绪波动。就像打游戏,每过一关,系统自动记录玩家操作习惯。”
程小满咽了口唾沫。“那……谁在看?”
林骁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眼口袋里的纸条,又想起沈知微说的那句“三次异常登录”。
他拿出手机,打开内网访问记录界面。
“周队,我能调法医档案库的访问日志吗?”
“不能。”周默摇头,“权限不够。”
“但我刚刚被人用我的账号登进去过。”林骁抬头,“下载了陈默的尸检报告。这事沈知微已经确认了。”
周默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有人告诉我。”林骁没提名字,“而她她留了追踪程序。只要再发生一次非法访问,就能定位源头。”
“你信一个黑客?”苏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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