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胸口画王八的壮举,一夜之间成了京城权贵圈里心照不宣的笑谈。
虽无人敢明面上议论,但那种隐秘的、带着嘲弄的眼神,足以让齐王称病,一连半月没敢出门。
靖王府倒是因此清静了不少。
隐月对此毫无兴趣,她正忙着折腾新玩意儿。
她试图用这个世界的材料复刻一把高精度狙击枪的瞄准镜。
当然,受限于工艺水平,效果堪忧,她对着院子里跑的活鸡比划了半天,差点把鸡吓出失心疯。
【宿主,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更符合时代背景的爱好,比如刺绣、调香……】系统弱弱地建议。
“刺绣?”隐月拿起一根绣花针,对着阳光看了看针尖,“倒是挺适合给人缝伤口。”
系统彻底闭嘴。
这日午后,隐月正对着一堆打磨失败的水晶片生闷气,高荣又来了,这次脸色不是苦,而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
“娘、娘娘……王爷请您去演武场……”
“不去,”隐月头也不抬,“没空。”
“王爷说……说缴获了一批番邦的稀奇火器,无人会使,想请娘娘去看看。”高荣的声音飘忽得像梦游。
火器?
隐月动作一顿,来了点兴趣。
这个低武世界已经有火器了?
“带路。”
靖王府的演武场占地极广,此刻却气氛凝重。
场中摆着几个黑黝黝的铁疙瘩,造型粗糙,但确实是火铳和类似小炮的玩意儿。
几个工匠和侍卫围在旁边,束手无策,地上还有明显试射失败留下的焦黑痕迹。
宇文决负手站在一旁,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见隐月过来,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和期待。
“爱妃瞧瞧,这些番邦玩意儿,可能使得?”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让她看个新奇。
隐月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杆火铳,掂量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铁胚杂质太多,锻造工艺垃圾,气密性约等于无,药室设计不合理,点火方式落后……”她手指快速划过几个关键部位,嘴里吐出一连串尖锐的评价,“这玩意儿能打响都算走运,不炸膛就是祖宗保佑。”
周围工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宇文决眼底却掠过一丝极亮的光。
“哦?爱妃似乎很懂?”
隐月没接话,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药池,又从旁边拿起预备好的火药和弹丸看了看。
“火药配比不对,颗粒粗细不均,湿度太大。弹丸打磨粗糙,大小不一。”她嫌弃地扔下弹丸,“用这玩意儿,能不能打中目标全看天意。”
她拿起一根通条,动作流畅地开始清理铳管,装填火药,压实,放入弹丸,再次压实……
一系列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然后,她举铳,瞄准百步外一个人形箭靶。
姿势标准,稳如磐石。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宇文决微微眯起了眼。
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白烟弥漫!
后坐力让她肩膀微微后挫,但她身形纹丝不动。
白烟散去,百步外的箭靶……完好无损。
众人:“……”
隐月面不改色,放下火铳:“看,我说了吧,垃圾。”
一个侍卫小跑着去检查箭靶,忽然惊呼起来:“王爷!靶、靶心后面的木桩!有个弹孔!”
众人哗然!
百步外,穿透箭靶后还能打入木桩?这准头和威力?
宇文决快步走过去,看着那深深嵌入木桩的铅弹,瞳孔微缩。
他猛地转头看向隐月。
隐月却只是拍了拍手上的黑灰,语气平淡:“蒙的,这破枪本身毫无精度可言。”
但没人信她是蒙的。
那熟练至极的动作,那稳得可怕的持枪姿态。
“这些废物,”隐月指了指那堆火器,“稍微改进一下,倒是能有点用处。”
她拿起一根炭笔,在场边的石板上唰唰唰画了起来。
寥寥几笔,勾勒出几个简单的结构改良图:更合理的药室形状,加强的铳管壁厚,简易的准星照门,甚至还有一个加快装填速度的纸制定装弹药示意图。
“照这个改,虽然还是垃圾,但至少能保证不炸膛,打得稍微准点。”她扔下炭笔。
工匠们如获至宝,围着那几张图眼睛发亮。
宇文决看着她,眼神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他缓缓走上前,声音低沉:“爱妃真是,无所不能。”
隐月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指了指那堆废铁:“改进好了,送一杆到我那儿。”
“爱妃要这个做什么?”
“防身。”隐月面不改色,“毕竟王爷你这儿,晚上不太平。”
宇文决低笑出声:“好。”
离开演武场,隐月心情稍微好了点。
虽然都是落后玩意儿,但总算有点能玩的东西了。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回到揽月轩,看到那个坐在她院里石凳上、自顾自喝茶的不速之客时,瞬间消失殆尽。
那是一个穿着道袍、须发皆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
但隐月一眼就看穿那浑浊眼底的精明和算计。
“贫道玄机子,见过靖王妃。”老者放下茶盏,拂尘一摆,姿态拿捏得十足。
隐月没搭理他,目光看向旁边一脸紧张的高荣。
高荣赶紧小声解释:“娘娘,这位是王爷特意请来的玄机子道长,精通卜算相面,在京城极有名望,王爷说……请他来为娘娘看看运势……”
隐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看运势?
是看她的底细吧!
那玄机子站起身,围着隐月踱步,上下打量,手指掐算,嘴里念念有词:“王妃娘娘这面相……啧啧,奇哉,怪哉!命格飘忽,星辉黯淡,然则……咦?”
他忽然顿住,死死盯着隐月的眼睛,脸上露出极度震惊和困惑的表情,手指掐算得飞快。
“不对!不对!此乃死局之相!早该……早该芳魂消散才是!为何……为何如今紫气缠身,煞星入命?这、这分明是……夺舍!逆天改命!”
他猛地后退一步,拂尘指向隐月,声音尖利,“你绝非柳家女!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占据此身,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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