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在祭酒房门前站立,如梦方醒
刚刚的山顶对谈,仿佛只是一场走神,只是一场梦
..
三七叩了叩门,房中便传出祭酒的慈祥声音:“请进。”
山顶的一切,像是完全都没发生过一样
祭酒独自一人,审批着各个山峰送来的课业总结
一盏灯,一座装满卷宗的巨大书架
一个慈祥的老人
..
祭酒将手上卷书阅过,卷宗便化作流光,自行飞上巨大的书架
祭酒这才抬起头来
“是三七啊。”
“庄周,又差使你送课业总结来了?”
三七掌心一翻,数副卷书凭空出现,落在祭酒桌案
“祭酒,道家这三年来,所积压的课业,已经送至。”
祭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不要急着回去,还有些事要与你说。”
……
..
祭酒问:“你可知道,神州除去我稷下学宫,还有几大学宫?”
三七答:“天下学宫百余,其中以稷下学宫为首。”
“弟子只知周室的【辟雍学宫】与我【稷下学宫】,其他学宫名字……没有专门去记过。”
祭酒道:““天子辟雍,诸侯泮宫。””
“若论学宫之首,该是那辟雍学宫。”
“稷下学宫,只是诸多‘泮宫’之中的——齐国泮宫。”
三七轻施一礼,回复道:“弟子明白了,若是再被问起,我就只说,辟雍学宫方为天下学宫之首。”
祭酒哑然:“你这孩子……过于老成了。”
三七再施一礼
“全都是学宫与庄子,教导的好。”
“……”
——
三七,你与楚狂人、与扶苏
真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禀赋
他们……都有些像是当年的——赵政
你更像是……当年的——庄周
——
祭酒起身,问三七:“你可知道,我为何问你,天下学宫?”
三七回答:“弟子是被选到,要去参加,今年的天下学宫大比?”
祭酒起身,来到三七身旁,抚摸胡须,慈祥笑着:“陪我去山顶走走。”
“……”
“好”
——
祭酒站在山顶,看向夜空
目光悠远,神色绵延
“三七,你可知道,这片天空之外,是什么?”
..
“天的外面,自然还是天。”
..
祭酒笑了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天有天涯,海有海角。”
“哪怕是宇宙洪荒,都注定有其边界。”
“我们……之所以认为天外有天,是因为……有莫名的意志,篡改了我们的认知。”
“是因为有一道意志,挡住了真正的【天】”
“我们只能看到‘天’,便会认为,这世上最大的,就是【天】”
“我们才会认为,天的外面……还是天。”
..
三七站在祭酒身后,同样向夜空看去
“学生见识浅薄,不懂祭酒言语之中的意味。”
..
祭酒叹息,语气悠长
“天的外面,是【神】”
“【神】豢养着【魔】”
“祂们害怕,害怕有人成为祂们,更加害怕有人替换掉祂们。”
..
山顶的寒气,很重
三七紧了紧衣服,又吸了吸鼻子
“祭酒口中这些,并非学生可以理解,也与学生无关。”
……
..
祭酒不小心拽到了自己的胡须,有些吃痛
“跟你老师当年一个德行,怎么讲,都不上当。”
“不比楚狂人,三言两语就能够忽悠住。”
..
三七耸了耸肩膀
“祭酒,可还有正事要说?”
……
..
“周室,开始自称【天子】”
“他们……触碰到了生灵们的底线。”
“他们认如今【天道】作【父】”
“他们将我九州生灵,置于何地?”
“他们将我神州人族,又置于何地?”
——
“稷下学宫,行神州监管之职。”
“稷下学宫,只为【天】下苍生”
“若我人族皇权屈服于【天道】,屈服于【神】”
“背弃我人族身份的,不论是谁,都是我人族仇敌。”
..
“【苍天道】该死。”
“周室,也该亡了。”
..
“稷下学宫,欲立强秦。”
“强秦奋六世,始强。”
“如今秦王,宏图大略,前无古人。”
“稷下学宫,要帮助秦王政,定鼎神州。”
——
三七反问祭酒:“祭酒所言,学生只听懂一二。”
“学生只有想问,这神州的博弈,这与【天】的博弈,与……【神】的博弈?学生又能够凑得上什么热闹?”
..
祭酒转身,看向三七
“三七,不要再试探了。”
“当这些话,被你听到的那一刻开始……”
“你若不同意,便只能够,选择死去。
..
三七索性也不装了
他面对学宫这位祭酒,再也不是恭谨的模样,昂头便问:“我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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