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腐臭在寒风中格外刺鼻。阿娇裹紧斗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坟茔之间。身后,长安城的火光将天际染成血红。
“翁主,这边走。”暗卫首领靳武低声道,他脸上有一道新添的刀伤,血迹尚未干涸。
十余人的队伍沉默地穿行在坟堆中,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阳信公主被两个暗卫搀扶着,小脸惨白,却倔强地咬着唇不哭出声。
“靳武,确定这条密道无人知晓?”阿娇问。
“是太后生前亲自布置,连陛下...连刘彻都不知道。”靳武改口得很快,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阿娇点头,心中却不敢放松。刘彻既然能说动梁王背叛,难保不知道这条密道。
果然,就在他们即将走出乱葬岗时,前方突然亮起火把。
“翁主这是要去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娇心中一沉。是江充!
数十名禁军手持强弓劲弩,封住了去路。江充骑在马上,笑容得意:“陛下料事如神,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
靳武立即拔刀,暗卫们将阿娇和阳信护在中央。
“江充,你不过是刘彻的一条狗。”阿娇冷声道,“让开。”
江充大笑:“败军之将,也敢口出狂言?弓箭手准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江充坐骑的眼睛。战马吃痛狂嘶,将江充掀下马来。
“什么人?”禁军一阵骚动。
黑暗中,一队骑兵如鬼魅般冲出,为首之人张弓搭箭,又一箭射落禁军旗帜。
“张沐!”阿娇惊喜交加。
张沐率众杀到近前:“翁主快走!这里交给我!”
“你怎会在此?”
“说来话长,先突围要紧!”
张沐带来的都是精锐骑兵,一个冲锋就撕开了禁军的包围。阿娇在暗卫保护下,趁机冲出重围。
“跟我来!”张沐一马当先,引着众人奔向西南方向。
狂奔半个时辰后,众人进入一片密林。张沐这才勒马,下跪请罪:“沐来迟了,请翁主恕罪。”
阿娇扶起他:“若非你及时赶到,我们已遭毒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乱葬岗?”
“沐一直在城外接应。”张沐低声道,“是太后生前安排的。”
窦太后!阿娇眼眶一热。原来外祖母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现在情况如何?”她强忍悲痛问。
“刘彻已经控制长安,宣布翁主与太子谋逆,全国通缉。”张沐神色凝重,“梁王...确实投靠了刘彻,被封为摄政王。”
最后一丝侥幸破灭。阿娇闭了闭眼:“太子呢?”
“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逃出了长安。”
阿娇深吸一口气:“我们去甘泉宫。只要找到太上皇,就能揭穿刘彻的真面目。”
张沐却摇头:“去不得。甘泉宫已被刘彻的心腹控制,太上皇...恐怕凶多吉少。”
阿娇心中一凉。是啊,刘彻既然敢政变,怎么可能留下景帝这个隐患?
“那我们...”
“去淮南。”张沐道,“刘安虽死,但其子刘迁仍在,手中还有数万兵马。”
阿娇蹙眉:“刘迁会帮我们吗?”
“沐与他有旧,可以一试。”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阿娇点头:“就依你所言。”
众人稍作休整,继续赶路。为避开追兵,他们专走山林小道。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武关。只要出了此关,就是淮南地界。
然而关隘守军比平日多了数倍,盘查极其严格。
“怎么办?”靳武忧心忡忡,“我们这么多人,很难混过去。”
阿娇沉思片刻,忽然道:“分散过关。靳武,你带阳信公主和一半暗卫先行。我和张沐另想办法。”
“不可!”靳武和张沐同时反对。
“这是命令。”阿娇不容置疑,“阳信必须安全到达淮南。”
她取下窦太后的令牌交给靳武:“见此令如见太后,淮南王不敢不从。”
靳武含泪接过令牌:“翁主保重!”
当夜,靳武带着阳信和六名暗卫,伪装成商队顺利过关。
而阿娇在张沐帮助下,扮作村妇,准备从一条猎户小道偷渡。
“这条小路很险,但应该没有守卫。”张沐指着陡峭的山壁,“沐先上去,放绳索下来。”
他身手矫健,很快攀上崖顶。绳索放下后,阿娇在剩余暗卫的保护下开始攀登。
就在他们爬到一半时,崖顶突然传来打斗声!
“不好!”阿娇心中一惊,加速向上爬去。
当她爬上崖顶时,只见张沐浑身是血,正与数名黑衣人激战。地上已经躺倒三四具尸体。
“张沐!”
“翁主快走!”张沐边战边喊,“有埋伏!”
暗卫们立即加入战团。但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暗卫很快死伤殆尽。
眼看张沐也要支撑不住,阿娇拔出匕首,准备拼命。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摘下面具:“翁主且慢!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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