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八年的盛夏,岭南的急报随着湿热的海风送入未央宫。丞相石奋捧着军报,双手微颤:
“陛下,长公主!南越王赵佗...反了!”
暖阁内霎时寂静。阿娇接过军报,目光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字句:“南越杀汉使,屠边民,聚兵十万于番禺...”
“赵佗...”阿娇指尖轻叩案几,“这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张沐立在一旁,神色凝重:“赵佗据岭南五十载,根深蒂固。且岭南多瘴疠,我军南下,恐水土不服。”
“正因为根深蒂固,才更要除。”阿娇起身,走到岭南舆图前,“岭南一日不归王化,大汉一日不得安宁。”
她转身看向刘荣:“陛下以为该如何?”
年轻的皇帝沉吟片刻:“朕记得姑姐说过,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阿娇欣慰点头:“陛下记得不错。对付赵佗,不能硬攻。”
她吩咐刘无采:“去请太医令淳于瑶。”
当淳于瑶匆匆赶来时,阿娇直接问道:“岭南瘴疠,可有防治之法?”
淳于瑶呈上一卷医书:“臣查阅古籍,发现槟榔、薏苡仁可防瘴气。只是...”
“只是什么?”
“需要大量药材,且需提前服用才有效果。”
阿娇当即下令:“传旨太医院,立即配制防瘴药,发往南征大军。”
三日后,朝会上主战之声高涨。以李敢为首的将领纷纷请战。
“陛下!”李敢慷慨陈词,“臣愿率五万精兵,踏平番禺!”
阿娇却道:“李将军勇气可嘉,但此战不在速胜。”
她取出一封密信:“这是兰台社刚送来的情报。赵佗之所以敢反,是因为得到了闽越、西瓯等部的支持。”
众臣哗然。
“所以,”阿娇环视众人,“我们要分而治之。”
她下令:命李敢率军佯攻,牵制南越主力;同时派使者秘密联络闽越、西瓯,许以重利,分化瓦解。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十日后,前线传来噩耗:李敢轻敌冒进,中伏被围!
“这个李敢!”刘荣气得拍案,“朕再三嘱咐要谨慎!”
阿娇却异常冷静:“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传令水师,立即南下驰援。”
张沐领命,却又迟疑:“水师新成,恐难当大任...”
“正因为新成,才更要历练。”阿娇目光坚定,“况且,我们要走一条赵佗想不到的路。”
她指向舆图上的海岸线:“从海路直取番禺。”
这个大胆的计划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海上风浪险恶...”
“再险恶,也比瘴疠和伏兵好对付。”阿娇打断道,“张沐,本宫给你一个月时间。”
当夜,水师舰队悄然驶离会稽港。为掩人耳目,阿娇故意大张旗鼓地为陆路大军饯行,吸引南越细作的注意。
然而就在水师出发后第三天,一个意外发生了。
阿娇在视察武库时突然晕倒!
“是中毒!”淳于瑶诊断后脸色发白,“中的是岭南奇毒‘断肠草’!”
刘荣勃然大怒:“查!给朕彻查!”
兰台社全力运转,很快查清真相:下毒的竟是南越细作,他们混入运送防瘴药的队伍,在阿娇日常饮用的茶水中下毒。
“好个赵佗!”刘武气得拔剑,“本王要亲征岭南,取他首级!”
躺在病榻上的阿娇却虚弱地摆手:“王叔...不必动怒...这本就在...预料之中...”
原来,她早就发现细作踪迹,故意饮下毒茶,为的是将计就计。
“赵佗...必定以为...我朝大乱...”她艰难地道,“此时...正是...奇袭良机...”
果然,阿娇“病重”的消息传到岭南,赵佗大喜过望,放松警惕。他不知道,此时水师舰队已经绕过琼州,直逼番禺。
海战那日,风暴骤起。张沐站在旗舰船头,望着滔天巨浪,紧紧握着怀中玉佩。
“为了殿下...”他喃喃道,下令全军突击。
南越水军根本没料到汉军会从海上来,仓促应战。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汉军战船上都配备了新式弩炮,射程远超他们的弓箭。
一战而定。
当张沐率军攻入番禺王宫时,赵佗还在饮酒作乐。
“不可能...”老迈的南越王目瞪口呆,“陈阿娇不是快死了吗?”
张沐冷笑:“长公主神机妙算,岂是你能揣度?”
然而就在汉军控制番禺的同时,坏消息传来:李敢突围失败,全军覆没!
消息传回长安,举朝震惊。李广老将军闻讯吐血,一病不起。
病榻上的阿娇挣扎起身:“是本宫...低估了赵佗...”
她立即调整战略:命张沐固守番禺,同时派使者联络西瓯。
“告诉西瓯王,”她虚弱地吩咐使者,“只要他归顺,朝廷许他世镇西瓯。”
这个条件打动了西瓯王。不久,西瓯倒戈,南越局势瞬间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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