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寒风裹着刺骨霜气,席卷京郊街巷。天色未明,两道肃杀的队伍已悄然集结:一队锦衣卫缇骑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眼神冷厉如冰;另一队腾骧四卫士兵手持长枪、肩扛长刀,军容严整,气势如虹。他们分两路行动,一路直奔京营临时监牢,押解此前抓捕的参与哗变军官;另一队则迅速驻守街巷要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利刃出鞘,目光如炬,严防有人脱逃或暗中转移财物。晨光微熹中,“锦衣卫” 与 “腾骧四卫” 的旗帜猎猎作响,红底黑字的旗帜在寒风中翻飞,空气中弥漫着皇权清算的凛冽气息,连过往的飞鸟都吓得低空掠过,不敢靠近这片凝重之地。
京营西侧的临时监牢,是由废弃营房改造而成,墙体斑驳,铁窗锈蚀,透着一股阴森破败。监牢内,十二名参与哗变的军官被粗壮的铁链锁在石柱上,铁链深深嵌入皮肉,磨出暗红的血痕。他们衣甲破烂不堪,沾满尘土与血迹,脸上还带着昨日抵抗时留下的淤青与划伤,有的嘴角肿起,有的额头缠着渗血的布条,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监牢外,腾骧四卫士兵手持长枪来回巡逻,脚步沉稳,刀光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连风吹过铁窗的 “呜呜” 声响,都带着令人绝望的意味。
“奉陛下旨意!提五军营千户王虎、把总李三、千户赵能…… 赴校场审讯!” 锦衣卫百户沈锐手持明黄名册,声音锐利如刀,刺破了监牢的死寂。两名缇骑应声上前,粗暴地解开王虎的铁链,铁链与石柱摩擦发出刺耳的 “哗啦” 声。王虎踉跄着险些摔倒,双腿发软,裤脚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挣扎着抬头,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沈千户,昨日已把我抓来,该问的都问了,为何今日还要再审?我…… 我愿缴更多罚银,三千两不够我缴五千两,求陛下饶命!”
“尔等参与哗变,煽动士兵造反,冲击钦差行辕,你以为抓来只是缴罚银就能了事?” 沈锐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陛下有旨:凡参与兵乱的军官,一律先抓后审,查实罪证后抄家问斩!你昨日拒不招供贪腐细节,百般狡辩,今日便让你在满营将士面前,当众认下所有罪行,以儆效尤!”
校场之上,早已人山人海。数千名京营士兵身着统一军服,列队站在两侧,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中央的审讯台。审讯台由长条木桌搭建而成,上铺红毯,张维贤、李邦华分坐台中央,前者身着国公朝服,面容威严;后者身着兵部官服,神色冷峻。台侧立着数名锦衣卫缇骑,手持刑具,气氛庄严肃穆,连风吹过校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 皇帝要的,就是让所有人亲眼看清,参与哗变、贪腐军饷的下场。
王虎被缇骑拖拽着押到台前,双膝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青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沈锐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罪证卷宗,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校场:“王虎,天启五年至今,虚报兵额两百人,冒领贪腐饷银三万两;克扣士兵冬衣,将五百余匹截留布料变卖私吞;私藏粮食三千石,坐地起价,盘剥下属;昨日煽动兵痞围攻钦差,抢夺账册,殴打吏员三人,致一人重伤……”
每一条罪证念出,台下士兵的怒火便盛一分。起初还有零星的议论声,到后来,校场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与压抑的怒火。不少士兵想起自己被克扣的饷银、粗糙的冬衣,想起冬日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日子,看向王虎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尖刀。王虎仍想狡辩,他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喊道:“冤枉!陛下明察,这些都是诬告!我没有贪腐,是有人陷害我!”
话音未落,两名缇骑上前,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双臂反剪,脸颊紧贴冰冷的青砖,动弹不得。李邦华目光冰冷,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再审。着即抄没王虎家产,押赴校场西侧问斩!”
“陛下饶命!我真的冤枉啊!” 王虎的哀嚎声凄厉刺耳,却被缇骑用布团堵住了嘴,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缇骑拖拽着他向刑场走去,他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尘土飞扬,绝望的气息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监牢内,剩余十一名无爵军官听到外面的哀嚎与刑场方向传来的鼓声,有的浑身发抖,牙齿打颤,铁链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有的瘫倒在地,大小便失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异味;还有的试图撞向石柱自尽,却被缇骑及时制止,只能在绝望中痛哭流涕。他们终于明白,“抓起来” 对他们而言,不是暂时的惩戒,而是走向死亡的开始,皇帝这次是动了真怒,绝不会给他们半分活路。
至午时,日头正中,阳光刺眼。王虎、李三、赵能等十二名参与哗变的无爵军官,悉数被当众问斩。十二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悬挂在校场辕门之上,下方贴着黄纸写就的罪状,风吹过,黄纸哗哗作响,如同死神的宣判。与此同时,查抄队伍同步行动,从十二人家中搜出赃银二十四万两、截留布料五百余匹、粮食三千石,还有古玩字画、金银首饰无数,悉数装车送入中军库房。查抄队伍沿途经过街巷,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看到一车车赃物,无不拍手称快,议论纷纷:“陛下这次是真动了怒!这些军官平日里作威作福,克扣军饷,这下总算遭了报应!”“参与哗变就是造反,陛下连半分活路都不给,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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