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堡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得益于平日的严格训练和近期的人口扩张,赵铁柱在短短一天内,便点齐了三百最精锐的镇海军士兵,其中包含全部的老兵骨干和斥候都的好手。四门火炮、充足的弹药、轰天雷以及可供十日消耗的粮草被迅速装车。
议事堂内,出征前的最后一次军议正在进行。
“主公,三百兵力是否过于单薄?邺城黄巾号称数万,即便虚张声势,其围攻邺城者,恐怕也不下万人。”徐元面露忧色。在他看来,以三百人对阵可能上万的敌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赵铁柱却信心满满:“徐先生放心!咱们镇海军不是那些乌合之众的黄巾贼能比的!有火炮开路,轰天雷破阵,再加上兄弟们训练有素,就算不能击溃数万贼兵,杀透重围,接应甄家突围,当无问题!”
李狗儿补充道:“根据最新情报,围攻邺城的黄巾虽众,但分属不同头领,指挥混乱,装备极差,多持农具木棒,且围攻重点在四门,对城外庄园的围攻力度相对较弱。我们可避实击虚,直扑甄家庄园。”
张圣看着沙盘上邺城周边的地形,沉声道:“徐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此去,并非要与黄巾主力决战,目的是救人,是展示肌肉,也是……趁此乱局,进一步扩大我镇海堡的影响力!三百精兵,配合火器,足以达成战略目标。兵力过多,反而行动迟缓,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手指点向沙盘上一条小路:“我们不走官道,绕行西山,虽路程稍远,但可避开黄巾大队。李狗儿,斥候前出十里,确保路线安全,及时反馈敌情。”
“明白!”
“马钧,火炮和火药务必保证万无一失,这是此战关键!”
“属下已反复检查,绝无问题!”
张圣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铁柱身上:“赵统制,此战由你全权指挥临阵交锋,我负责总体战略及火器调度。记住,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末将遵命!”赵铁柱抱拳,声若洪钟。
“徐先生,堡内事务,就全权拜托你了。紧闭堡门,加强巡逻,流民吸纳暂缓,一切以稳定为上。”
“主公放心,元必竭尽全力,守好基业!”徐元郑重承诺。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一支沉默而精悍的小部队悄然离开了镇海堡,消失在黎明的薄雾中。张圣一身轻甲,骑在一匹甄家赠送的骏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在晨曦中轮廓逐渐清晰的堡墙,以及墙头上那道一直目送他们的倩影(甄姜),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与责任。
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快速行进。斥候如同幽灵般在前方穿梭,不断将安全的信息传回。张圣严格要求队伍保持静默,尽量减少痕迹。他知道,在乱世中,信息就是生命,低调就是生存的法则。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越是靠近巨鹿、邺城方向,流民越多,而且不再是之前那种茫然的迁徙,而是充满了恐慌和绝望。烧毁的村庄、被遗弃的田地、倒毙路旁的尸体……黄巾起义带来的破坏,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偶尔还能看到小股头缠黄巾、手持五花八门兵器的人马呼啸而过,但他们纪律涣散,只顾抢掠,对这支装备整齐、行动迅捷的小部队并未过多留意,甚至远远避开。
“主公,看来黄巾声势虽大,却实为流寇,不足为惧。”赵铁柱看着远处一股抢劫村庄后扬长而去的黄巾,不屑地撇撇嘴。
“不可轻敌。”张圣摇头,“他们人数众多,且被逼到绝境的百姓,爆发出的破坏力是惊人的。我们目标明确,不要节外生枝。”
经过两日一夜的急行军,部队终于抵达邺城西侧的山岭。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偌大的邺城被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黄巾部队包围着,喊杀声、哭嚎声隐隐传来。城外多处冒起浓烟,那是被攻破或正在遭受攻击的庄园。
“找到甄家庄园位置!”张圣下令。
李狗儿很快回报:“主公,找到了!在城西偏北方向,临着洹水,此刻正被大批黄巾围攻,情况危急!”
通过千里镜(单筒望远镜,简易版,马钧根据张圣描述试制),张圣可以清晰地看到,甄家那处建有坞堡的庄园外,围了至少两三千头缠黄巾的乱民,正呐喊着向庄墙冲击。庄墙上依稀能看到家丁私兵在奋力抵抗,箭矢稀疏,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敌军虽众,但阵型散乱,毫无章法。”赵铁柱观察后,做出了判断,“主公,末将请令,率一都精锐,配属两门火炮,直接从其侧后方发起突袭!火炮轰击其密集处,步卒随后掩杀,必能一举击溃!”
张圣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我们人少,直接冲阵风险太大。即便击溃这一股,也可能陷入其他黄巾的包围。”他仔细观察着地形,目光落在洹水和甄家庄园之间的一片树林上。
“看到那片树林了吗?李狗儿,带你的人,多打旗帜,在树林边缘来回跑动,扬起尘土,做出有大军埋伏的假象。赵统制,将四门火炮全部架设到那个高坡上,换上所有霰弹(临时用铁珠、碎铁片填充),瞄准黄巾攻击队伍最密集的后半部分。等我号令,四炮齐射!然后,赵统制你率两百人,以密集阵型,直插其腰部!不要追击,击溃当面之敌后,立刻接应甄家之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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