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至纳兰府外,日头爬过巷口老槐树梢,青石地晒得发烫。
两扇朱漆大门紧闭,只有两个白发老奴,背驼得快贴了地,在门旁蔫蔫站着。
林昊天扫过空荡荡的府前广场,眉峰一蹙:
“纳兰家主,林家家主林昊天,携劣子林破竹,前来退婚,还望出来一见!”
他中气十足,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左边老奴忙踉跄上前两步,声音发颤:“林、林家家主,我家主说今日府里有要事,退婚的事……要不择个吉日再议?”
“吉日?”
林破竹嘴角勾出抹冷笑,“前日,纳兰伯父送人头过来,怎么不说要择吉日?
今日我们来退婚,倒讲究起日子了?”
他往前凑了凑,“面子我们自然给,毕竟是长辈嘛,就等一刻钟。
一刻钟后不开门,我们就只能自己进去了。”
老奴脸瞬间白得像纸,转身就往府里窜。
老奴自然明白,所谓的自己进去,就是闯进去的意思,纳兰家的大门被闯进去,守门人还能活吗?
“什么玩意儿?”
“送人头?”
“听林公子的意思,纳兰雄曾经派人送过两个人头过去?”
“要恐吓人家吗?卧槽,纳兰雄这人太狠了。”
“恐怕纳兰雄没有想到,林家人还敢来吧,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
忽然,一道黑影凌空掠来,衣袂带风,稳稳落在林昊天和洪七面前,是丐帮的探子。
“洪长老,林家主,属下刚去查过,纳兰家的年轻子弟全撒出去了,连护院都没剩几个,就几个族老在府里硬撑着!”
“好,再去盯着,有动静立刻回报。”洪七吩咐。
柳文砚上前,低声道:“林叔叔,我父亲特意嘱咐,纳兰家说不定会舍些利益,拉城主大人站台。
不过您放心,柳家在城主府也有人,他若敢偏帮,我们柳家的商队明日就能让火岩城的粮价涨三成,让他焦头烂额。”
“还是大舅哥有办法。”林破竹听得嘿嘿笑,拍了拍柳文砚的肩。
柳文砚无奈地摇头,又拍了拍他:“先别叫得这么亲热,等你真把寒烟娶进门再说。”
正说着,王妈妈领着李师师,身后跟着一串花枝招展的姑娘,也凑了过来。
“林公子,原来你早有心上人,大舅哥都叫上了,难怪之前对奴家连眼都不抬一下?
奴家好歹也带了人来帮你站台,你就这么冷落奴家?”李师师甩着帕子,声音里满是醋意。
林破竹心里咯噔一下,大姐呀,你这是闹哪样啊,俺亲爹还在旁边呢,他眼角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林昊天,尴尬得脚趾抠地,忙打岔:“今日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前天你在倚翠楼,骚话一套接一套,出口成章,怎么现在倒嘴笨了?”李师师促狭地眨眨眼,故意逗他。
“呃呃呃,火岩城兽腿真好吃,外焦里嫩,麻辣鲜香。”
林破竹主打一个你说城门楼子,我说夸夸肘子,气得李师师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纠缠。
队伍后头,百十来个娇俏姑娘站在丐帮弟子身后,一边是破衣烂衫的叫花子,一边是身姿窈窕千娇百媚的姑娘们,让这支队伍显得格外古怪。
丐帮的兄弟眼睛都看直了,哈喇子直流,一个瘦猴似的兄弟搓着手,嘀咕着:“这些姑娘真可怜,等我明天多要几个铜板,一定去倚翠楼好好疼惜疼惜她们。”
“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吃了上顿没下顿,天作未来地当铺!”
旁边人听了,顿时哄笑起来,引得姑娘们一阵娇嗔。
人群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这林家哪是来退婚的,分明是来闹事的吧?”
“你懂个屁!没看见丐帮和柳家的人都来了?这是怕纳兰家耍横,提前准备好,免得后面吃亏!”
“对对对,上次林公子被纳兰雄暗算,吐了血,这次必然会防备。”
“可纳兰家有金丹长老啊,真闹起来,这些人顶用吗?”
“柳家也有两个金丹,丐帮如今也有两个,真要动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顶多是半斤八两!”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纳兰府的大门终于开了条缝,两个穿青衫的丫鬟端着茶盏,怯生生地走出来。
“林家家主,洪长老,柳二公子,王妈妈……让您几位久等了,先喝杯茶解解暑,等诸位喝完茶,我们家主就出来迎接各位!”
洪七上前一步,直接从丫鬟手里夺过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他抹了把嘴,“茶喝完了,你们的家主还没出来呢?
既然你们家主说,让我们喝完茶他就出来,但是我喝完了,他还没有出来,那我们只能进去了!”
两个丫鬟都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家主让她们尽量拖延,拖够两刻钟再说,没想到这叫花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太特么无耻了!
她们刚想上前阻拦,洪七大手一挥,高声道:“兄弟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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