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最上等的徽州墨锭,在温润的空气中化开,将金陵这座浸透了六朝烟水气的古城,温柔地笼罩。
华灯初上,秦淮河宛如一条流淌着璀璨星河的玉带,画舫上的丝竹之声与红男绿女的笑语,交织成一曲繁华而靡丽的晚唱。
与河畔的喧嚣不同,坐落于老城深巷中的一处顶级私家园林别墅区,此刻却显得异常静谧与高雅。
这里,便是苏晴鸢的私人居所——“晚晴园”。
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石秀竹,错落有致,每一处景致,都透着主人那非凡的审美与深厚的底蕴,其价值,甚至不亚于一件顶级的传世古董。
今夜,晚晴园的主楼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气氛热烈。
一张由整块黄花梨木打造的巨大圆桌上,早已摆满了由国宴级大厨精心烹制的珍馐佳肴。
佛跳墙的浓郁醇香,清蒸鲥鱼的鲜美细嫩,蟹粉狮子头的入口即化……每一道菜,都堪称艺术品。
然而,在座的三人,心思却都未完全放在这满桌的美味之上。
“叶大师!老夫……老夫再敬你一杯!”
王承德教授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激动和几杯茅台下肚,涨得通红。
他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看向叶尘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那种见了鬼一般的、极致的震撼与狂热。
“老夫玩了一辈子的修复,自诩火眼金睛,阅遍国宝无数。可今天,在你身上,老夫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你这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你这是……这是神迹!是祖师爷下凡啊!”
这位在华夏文博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此刻,像一个最狂热的追星族,对着比自己孙子还年轻的叶尘,毫不吝啬地,用上了他毕生所能想到的、最夸张的赞美之词。
他身旁那两位年轻的博士生助手,早已在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修复直播中,被彻底击碎了世界观,此刻更是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向叶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位活着的、行走于人间的神只。
叶尘闻言,连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谦逊地笑道:
“王教授,您太言重了,小子愧不敢当。”
“小子不过是运气好,恰好对这类东西,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觉’罢了。”
他依旧用那套“感觉论”来搪塞,但此刻,这套在之前听起来像是吹牛的言辞,落在王承德教授的耳中,却成了最不可思议、也最无法反驳的“神谕”。
是啊!
除了“感觉”,除了“天赋”,除了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还有什么,能够解释今天下午那堪称神迹的一幕?
三个小时!
仅仅三个小时!
就将一件碎成近五十块、被他本人断言需要耗费数年光阴才可能完成拼对的绝世国宝,完美地、严丝合缝地,修复如初!
这种事,说出去,谁敢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王承德自己都会把说这话的人,当成疯子!
“好一个‘感觉’!好一个‘天赋’!”
王承德教授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酒杯,感慨万千。
“叶大师,你这份天赋,独步天下,旷古烁今!老夫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咱们华夏任何一家顶级博物馆,任何一所顶尖大学的考古系,都任你挑选!老夫这张老脸,还能豁得出去,亲自为你做引荐人!”
他再次,向叶尘抛出了那足以让任何一个业内人士都为之疯狂的橄榄枝。
叶尘只是微笑着,再次举杯,滴水不漏地应道:“多谢王教授厚爱,晚辈……愧领了。”
现在的他并没有必要再去考古系,或者博物馆。
不过面对长者叶尘只能选择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这份超出年龄的沉稳与老练,让王承德和一旁的苏晴鸢,更是暗自赞叹。
苏晴鸢今天的心情,无疑是最好的。
她看着自己的男人,在金陵城最顶级的专家面前,被奉若神明,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赞誉,她心中的那份骄傲与甜蜜,几乎要从那双亮晶晶的美眸中溢出来。
她亲自为叶尘斟满酒,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如同江南的晚风:
“叶尘,今天你可是我们整个金陵古玩圈的大英雄。这一杯,我代表珍宝轩,代表苏家,敬你。”
“要不是你,那件国宝,恐怕就要永远地,以一种破碎的姿态,散落于市井之中,蒙受尘埃了。”
叶尘看着她,烛光下,她那白皙的脸颊,因为微醺而泛起一抹动人的绯红,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如果没有苏晴鸢在背后无条件的支持与信任,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完成这一切。
他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晴鸢,这话应该我来说。”
“没有你,就没有这件鬼谷子下山图罐的重生。所以这一杯,应该是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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